第17章(第3/8页)

安郡王:“…………”

翌日,安郡王第一次帮皇帝办差,不敢怠慢,卯时刚过就到了北镇抚司衙门。

彼时顾悯才刚出宫,足足比安郡王晚了半个时辰才到,一进门就对上安郡王那张臭到不行的脸。

安郡王穿着一身威风光鲜的郡王服,大摇大摆地坐在堂上,旁边站着两个锦衣卫千户,殷勤地给他端茶倒水,安郡王见顾悯不紧不慢地进来,放下手里茶盏,冷哼道:“顾少君,你是真不把皇上交代的差事放在心上啊,这都多晚了,你才到?”

顾悯早有预料安郡王会为难自己,对安郡王阴阳怪气的指摘并不当回事,只是奇怪小皇帝明知安郡王与他不对付,为什么还要指派安郡王当督办,难道不怕安郡王拖他后腿?

顾悯走到堂前,心平气和地向安郡王虚虚行了礼,淡淡道:“王爷,这里是北镇抚司,没有什么少君,况且看把皇上的事放不放在心上,也不是凭谁来得早的。”

安郡王拍案冷笑,“好你个牙尖嘴利的顾悯,行,你来得迟的事本王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本王问你,那陈子荣的书童,你可抓到了?”

锦衣卫昨日就已经查到,陈子荣进京赶考,只带了一个书童,还有一个伺候的老仆,陈子荣被抓进诏狱后,锦衣卫去到陈子荣住宿的客栈,只发现一个老仆,书童却不见了踪影。

而那老仆年迈,眼花耳聋又目不识丁,从他嘴里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

锦衣卫又盘查了几个与陈子荣住在同一家客栈的其他考生,那些考生说,陈子荣平时为人高傲冷僻,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都看不上他们这些其他地方来的举子,除了同乡的冯季平,甚少和其他人来往。

更奇怪的是,陈子荣一到京城,其他举子都是闭门埋头温习苦读,他却日日出去和京城中的高门子弟去酒楼青。楼寻。欢作乐,到了会试前,他更是高调扬言自己这科必中。

锦衣卫便去调查那些平时和陈子荣一起喝酒玩乐的高门子弟,可那些人却像一起约好了似的,都只说陈子荣与他们只是酒肉朋友,交情并不深,甚至都不知道陈子荣是这次科考的考生。

如此统一的口径,必然是有人提前教他们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杜成美,可那些高门子弟或是家里有爵位,或是父兄在朝为官,没有证据锦衣卫也不能把他们拘到诏狱里挨个严刑拷问一遍。

所以,此案的关键,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书童,他作为陈子荣近身伺候的随从,几乎与陈子荣形影不离,那陈子荣在京中这段时间,究竟交往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书童最清楚不过。

顾悯面不改色地回道:“已经派人在尽力搜捕。”

“那就是还没有抓到咯?不过就是一个小小书童,锦衣卫找了两天居然还没找到人,本王看你们根本就没尽心给皇上办差!”安郡王手指顾悯,耍起官威道,“尤其是你,顾佥事,待到三日期满,你若不能查明本案,本王到时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个渎职之罪!”

顾悯懒得搭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安郡王,迈步就往后院走,安郡王见顾悯不理自己,气得拿起桌上的醒木一顿乱敲,“顾君恕你听到没有?本王在跟你说话呢!”

这时忽然有个锦衣卫从衙门外面进来和顾悯禀报要事:“顾大人,不好了,一群落榜的举子去杜首辅府上闹事了!”

顾悯停下脚步转过身,“怎么回事?”

那锦衣卫道:“不知道是谁散播的消息,说在琼林宴上杜首辅的公子杜成美帮陈子荣说过话,那些落榜的举子知道后,就说杜首辅是天下文臣的表率,其子却有心包庇作弊者,谁知道是不是以权谋私,现在那些落榜的举子要杜首辅出来给个说法,还要求重考会试,要不然就堵在杜府门口不走,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安郡王一听拍手乐了,一脸看戏的幸灾乐祸,“哈哈,还有这种事?那些落榜举子去杜府闹事了?哈哈!那本王可得去看看热闹!”

说罢人就风风火火地冲出大门,呼喝小厮赶紧把马牵过来,骑上马一溜烟就走了,好像生怕去晚了热闹就没得看了似的。

顾悯不慌不忙地等安郡王那尊瘟神走远了,然后才吩咐下属,“叫上几个兄弟,我们也去看看。”

顾悯到的时候,那杜府门外,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乌泱泱的人头挤得水泄不通。

这些个落榜举子本来心里就憋着股名落孙山的怨气,又知道此次科举出了舞弊案,连状元都参与了作弊,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没集体冲进贡院把贡院砸了都算好的了,更不可能服气此次科考的结果。

安郡王坐在离杜府门口不远处的一家茶摊上,喝着茶嗑着瓜子津津有味地看热闹,又听打探消息的随从回来告诉他,杜谦仁回府的时候都是从后门走的,扔了手里的瓜子,乐得直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