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笼中的鹦鹉(3)(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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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被带到了别的地方……

好像有人在对她说话……

接下来几天,她总是昏昏沉沉,记忆犹如打碎的玻璃片,零丁不全。

再次清醒过来,已是三天后。

天花板四角雕花,花苞形状的吊灯,四面墙贴着摩登的碎花壁纸……

这不是秦宅,衣服被换过了。

她试图坐起来,可浑身不长骨头似的发着软。

一偏头,对上季子白的脸。

他慢条斯理地、很好心地扶着她坐起来。

简直像操控木偶一样,双手被取出来放在被子上,双腿直直的,后背垫上一块软枕。动作间,木偶不住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

姜意眠一眼看到手腕上的红绳。

细细一条,没什么复杂的花样,只是下方坠着三颗灵敏的银铃铛,动辄摇晃吵闹。

“讨厌这个?”

季子白握住其中一只手,翻过来。

食指循着微微突起的动脉往下滑,朝门外伺候的老妇人看去,漫不经心道:“这栋楼里有两个这样的人,还有十个保镖,刚好够数。你身上这铃铛少一个,我就挑一个来杀。”

她尚未接话,他又说:“我知道你无所谓。”

“这是游戏,只是虚拟存在而已,你见过很多死人,谁都比不上你的任务重要。”

“所以就用这只手来执行,怎么样?”

指尖一个用力,印下浅浅的指痕。

姜意眠的手腕上还残留着三天前抓握的痕迹。

不过用力了些,便青得骇人,足足三天没消下去。

多脆弱。

打量她细嫩、无力的五指,季子白忽然生出一个新鲜的主意。

“也许你会喜欢上杀人的感觉。”

他将她的手调整成握姿,再将自己的,亲昵地覆上去,对准屋外的人。

“像这样,握着刀,切开皮肤,血液喷溅出来。”

“她会挣扎,尖叫,求饶。你继续往下切,剥开皮,直到能看清楚所有内在构造。”

“一开始你也许喜欢,也许不喜欢。”

“反正你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活剖过的第一条生命,就不能变回杀人前的你,不是吗?”

季子白神情冷淡,两点漆墨似的眼珠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手腕。好似他描述的场景已然成真,好似他正在观赏那副画面:他们,他和她在一起捕猎,一起将拙劣的生物制成精妙艺术。

又好像在讲述一段历史,有关于他的过去。

压根不想沾染这门‘艺术’的姜意眠:。

好烦。

还是装傻瓜吧。

“饿么?”

季子白话锋一转。

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必须攒体力的意眠:“饿。”

又说出来了。

难道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她试了试,很可惜,烦、走、滚这几个字都不行。

年迈的老妇人端来一碗白粥,她也捧不住,只得被迫接受投喂,体验相当糟糕。

一碗粥下肚,季子白问:“还要不要?”

“不。”

她从头到尾就说了这么两个字:不、饿。

他眉心微挑,“想吃水果吗?”

“想。”

季子白反应很快,眯起眼眸:“不会说话,还是只能学我说话?”

他说的亦是姜意眠刚刚产生的猜测。

她心里一惊,假装听不懂,‘啊啊’叫了两声。

季子白静静看着她,人如其名,皮肤很白,白得斯文冷淡,如山间积雪。

有一刹那他什么表情都无,阴郁的眼神叫人胆战心惊;下一刹那,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清泠泠的。声音轻轻地说:“你很喜欢玩这种把戏是不是?那我陪你玩。”

姜意眠跟着划出一抹欢快地笑容:“——玩。”

四眼相对,她在演戏。

他清楚她在演,她也清楚他的清楚。

只是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东西,她步履薄冰,素来小心谨慎,不肯照着他的陷阱来,不认一切过往。

而他向来是最傲慢、最残忍的屠夫,不介意猎物的狡猾,反而对她可以做出的反击拭目以待。

于是双方心照不宣地将戏码延续下去。

“说喜欢。”

“说喜。”

“喜欢。”

“喜。”

“欢乐。”

“欢乐。”

“喜欢。”

“欢。”

谁都没有得逞,可至少维持住虚假的和平。

两人不厌其烦地较着劲,房门被敲响。

“差不多了。”

披着黑大衣的男人如是说道,身后冒出来一个提着医药箱、神情不安的女医生。

医生放下箱子,打开,取出一支注射器。

丝毫没有避讳意思,推进针筒,尖端溢出一滴水珠,恰好落在姜意眠的手背上,橙黄色。

她猜到这就是让她接连几天神智不清的药物。

她没有余力反抗,光抬着眼看。

看那根长长的针离她越来越近,直到看不到了,只能感受到若有似无的寒气靠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