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残局(第2/5页)

易天行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喊道:“师父!”

托吉祥天四大高手削弱伏魔金刚圈的福,这是他第一次进茅舍,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位传说中的师父,自然兴奋紧张异常,甚至还隐隐有一丝畏惧。

“闭嘴!”一声极暴烈的呼喝响起。

易天行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位的脾气果然和世人的印象一样,那是相……当的不好啊!

师父刚救了自己一命,易同学哪里还敢打扰他与寺院上空那片佛力强横的袈裟斗法,强自压制自己的好奇,把眼光从他的后背转开,投向归元寺后园的庭落里。

后园里的力量冲突越来越暴烈了,空气中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响声,而易天行知道,这些听着很可爱的轻响,就是一道力量裂缝的碰撞,随时有可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看着在密密麻麻的裂缝包围里清妙无比移动着的秦梓儿,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微微皱眉看着那个女子。

整座归元寺殿宇幻成的袈裟渐渐显现了全部的威力,后园里残存的三名吉祥天高手终于爆血而亡,而秦梓儿仗着自己高明的修为和轻身技巧,险之又险地飘来飘去,却是无法脱阵而遁。

易天行有些担心地回头看去,只见一道天光自天而降,挟着无上佛光照耀在老僧的头顶。易天行能感觉到这道祥和无比的佛光,其实才是大阵真正蕴含的力量,而后园里的力量只是些残余罢了,如果是他迎头对头这道佛光,恐怕一个照面便会化为飞灰,想到此节,不由吓的心惊胆颤。

“嗤!”老僧极轻蔑的一笑,对着天上翻了个白眼,眼瞳金光闪闪,妖异无比。

易天行心中赞叹,心想自己这师父果然不愧是当年号称“打遍天上天下无敌手”的那位,对着自己怕的要死的无上佛光,竟然像洗日光浴一样自在。

正自暗乐,不料却听着袈裟深处似乎传来一阵咒语,噫噫呀呀,让人好不烦恼。

烦恼者乃是易天行的师父大人。老僧指天呵骂道:“又给老子玩定心真言?”

易天行听见“定心真言”这四个字,再看着师父大人手腕上那个赤金镯子正急剧缩小,不由想到一件事物,脑子里嗡的一声,冷汗刷刷地流了下来。

定心真言,便是紧箍咒!

难道老僧手腕上的镯子,便是当年套他脑袋上的那个金箍儿?

他成佛之后又被别人关在这里,想都想的到是他的火爆脾气又得罪了西天哪位大神,可他怎么笨到又把箍儿自己带上了?

易天行这才明天今天的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凶险上几分,勉强撑起身子,想帮一下自己这位刚认不久的师父,不料只是往佛光处靠近一步,不料体内所有的真元竟似不受控制般地跳跃起来,吓得他魂飞胆丧。

镯子越来越紧,咒语越来越急,佛光越来越盛,老僧的身子开始抖起来,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茅舍开始也渐渐颤抖起来,似乎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

……

便在易天行越来越绝望的时候,在人间消失了上千年的那四个掷地有声的大字又喊了出来。

“吃俺一棒!”

老祖宗尖声叫道,声音如同滚雷一般在后园里回荡着,易天行耳中刺痛,险些晕了过去,而正在躲避着力量裂缝的秦梓儿也是身形一滞,险些丧命。

随着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老祖宗手掌一翻,一根黑糊糊的铁棒子迅即间冲天而上,挟着无可敌对的气势,冲向天上的袈裟大阵。

……

……

如果天袈裟是一面锣,那这根黑糊糊的棒子便是那破锣的杵。

如果天袈裟是一口锅,那这根黑糊糊的棒子便是那凿锅的铲。

如果天袈裟是一道阵,那这根黑糊糊的棒子便是那坏阵的旗。

杵破锣,铲凿锅,旗坏阵,锣破杵断锅漏铲折阵坏旗焚。

这一天是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十八日。

铁棒与天袈裟一触,碰撞的声音从归元寺的后园传了开来,轻轻松松地撕破了吉祥天设在后园上方的视听结界,直冲高天而去,然后在省城数千面上的天空里爆了开来,轰轰烈烈地传向省城数百万人的耳朵里。

冬日一声惊雷,吓煞无数行人,省城还很稀少的车辆报警器也开始孤单地鸣叫了起来,楼里婴儿开始啼哭,麻将桌上的输家开始咒骂老天……而归元寺中,守在外围的吉祥天门人都被这一声震得狂喷鲜血而亡,而所有的和尚们都被斌苦大师领着坐在大雄宝殿里,但奇怪的是没有面朝释迦牟尼而坐,却是坐在佛像背后,看着海岛观音讼经不止……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应,北京西山里的那两位浩然天高手脸色凝重,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所有的修道之人,都被这一声高天惊雷震的道心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