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薄幸(第2/4页)

就因为那一句: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所以多年来他都扮演着听话、懂事、优秀,毫不乖张的孩子,老晏也的确将他视若己出地培养成人,他也如老晏所愿学了医,进入了UNIHEART工作,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老晏不明说,但所有人也都知道,他的姑姑是副理事,老晏耳目不明后,他就是医院未来的接班人。

可他没想过这么多。

他就只想要一个家而已。

有关心他、在意的家人而已。

哪怕他真的不想结婚。

现在老晏病了,他更没有选择。

速度节节攀升,带出彼此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南烟如泣如诉地哀求,开始还绷着情绪,最后终于哭了,怀礼也凛出了身薄汗。

她绷着喉咙嘤吟,怀礼抱住她,他埋在她纤薄的肩,吻着她,继续抱她在怀中颠簸。

直到最后,怀礼闷闷地问她:“弄你哪里宝贝。”

南烟瑟缩在他怀中,除了浓烈的悲伤还有满足的快.慰,他灼烫的皮肤要点燃她,她久久无法回答,整个人好似被他烧成了一把灰。

二人身上沾满颜料,他又带她倒在画布,如此居高临下凝视她氤氲的眸,突然有种终于征服的乐趣,傲慢地扬起下颌,“不告诉我,就里面吧。”

“不行——”南烟抓紧最后一丝意识,尖叫。

怀礼自然没这么做,但他显然更混蛋,按住她后颈拉近她,垂眸笑,“那就嘴巴了宝贝。”

回到起点,回到他的家。在那样的画室属实疯狂又脏陋,此刻他们人在他家的浴室,魂神却在云端无休无止地飘游。

窗帘敞开了,月光明亮,如此痴迷着对方的身.体,这个热腾腾的浴缸之外的所有都仿佛跟着分崩离析,不必在意,温热的水随着他压入她的身体又抽空,南烟感到自己要融化,他这次戴了套,她却觉得有什么热流跟着泡软了她的心。

好满足。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痛苦的都不用想了。

身上颜料洗净,她靠在浴缸另一头痴痴地瞧他,她的面颊比在画室更娇媚,目光恍惚着,又飘游过来,满足地勾稳了他的脖子,如水妖一般潜入水下,听他沉重的喟叹落在水面上方。

她的孤独,他的孤独,融于一处。

日出一到就要瓦解。

南烟自然注意到了家中挂着他和晏语柔的婚纱照,虽然没有结婚,但已胜似新婚了。

事后彼此都无眠,南烟便坐在他的沙发上画画儿。

她穿他的浴袍,前襟太大,她又娇小,敞开领口一片雪白的皮肤,下方一湾盈盈绕绕的柔软,有他的齿痕。

怀礼也随手拿了件轻薄的睡袍穿上,他去厨房热牛奶给彼此作为事后的宵夜。南烟在纸上描描画画,突然问他:“我听说,你不是不想结婚吗。”

怀礼没听清,回了下头。

“什么。”

南烟直视他浴后清倦的眉眼,铅笔后梢抵着唇,说:“我听陈舒亦说,你是个不婚主义。”

怀礼闻言,笑了笑,回过头去。

他的背影高大又宽阔,关了炉台的火,去一旁拎过来两个杯子,不是南烟上次看到的成对儿的。

他看起来很会照顾女人的情绪——从前他也很会照顾她,浴后还会为她扎头发。

“我是不想结婚。”怀礼说。

“那你和——”

怀礼把热好的牛奶倒入左右两个杯子,拿过来,递给她一杯,自己拿了一杯,在她旁边坐下。

“我只是想要个家。”

他吹拂着杯口的热气,如此说。

南烟不再动笔,思考着他的话,下意识地想喝一口牛奶。

怀礼却阻止她,唇角弯着,“烫,不晾会儿?”

南烟抬眸看他,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须臾,还是开了口:“怀礼,那你很自私又很懦弱。”

怀礼并不否认,轻轻吹拂热气,笑:“是吧。”

“我这么说你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怀礼侧眸看她,“你又没有说错。”

“哒——”一声轻响。

怀礼放下杯子起身,拉开一旁桌子的抽屉,从一本很厚的笔记本里拿出夹着的一幅画。

是当初她画给他的。

温柔又凌乱的线条,混乱表象中一处无法被填充的空洞。

怀礼拿过来,坐在她对面的凳子,问她:“你的画我还留着,我这样是不是也很自私。”

南烟接过来打量,“我以为你扔了。”

“没有。”

“你要还给我?”

“不还。”

她抬眸。

他眼中卷着笑意淡淡,“你送我就是我的东西了。”

南烟也无奈一笑,似乎是败给了他。他这时候有种不合时宜的孩子气,着实让人无法招架。

南烟于是还给他:“我就是觉得,你是这样的。”

“怎样。”

“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