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愿者(第2/4页)
后来一天的清晨,南烟又在楼下咖啡厅见到了怀礼。那天他拎了个登机箱,径直去了机场。
应该出差了吧,她猜。
不知去哪里,也不知去多久。
他们下了床,就是不进入对方生活的陌生人。
不是她不想进入。
UNIHEART从几年前开始就在筹备一个心脏标本博物馆。据说全国规模最大,标本数目最多、最精良。
今年上半年竣了工,现在内部装修也快结束了。
南烟和画室几个老师去了一次,标本还未陈放,里面空荡荡,分了上下两层,二层专门独立辟出一个给儿童科普心脏知识的展馆,还有一个收集心脏音标本的展馆。还挺猎奇。
医院最近在考虑找几个便宜又好用的画师来做这两个展馆的墙体彩绘。
南烟告诉了徐宙也,徐宙也以为冰叔给她介绍的活儿就是在医院的儿童画室教小孩儿画画,放心了不少。
但他实在太忙了,一边要照看酒吧,一边还要筹备重新开画室的事,没空再来操心做彩绘。很遗憾。南烟最近一有空也会过去给他帮帮忙。医院的儿童画室一般只需待半天,平日见不到怀礼,生活就总有点漫无目的。
本来来这个儿童画室,就是为了平时能跟怀礼接近一些,好下手,别的她也没想过,这下成天人没怎么见到,又遇到这么一桩好事。
南烟太想摸画笔了。
在徐宙也的怂恿下,她还是决定毛遂自荐去做墙体彩绘。康复中心的主任一直都挺喜欢她的,知道她想去深感欣然,跟那边说了说,让她和画室一个男老师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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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多后,怀礼回到北京。
下了飞机,怀郁来接的他。直接去探望晏长安。
离开前北京就在飘雪,回来又是银装素裹。
今日倒是不下了。
刚过中午,天气不错,阳光落人身上暖融融。
晏语柔也在,推着晏长安在露台落地窗那边晒太阳。
晏长安回头见怀礼和怀郁风尘仆仆地来,便是十二分的笑容,呵呵直乐:“就知道你挂念我。”
怀礼面上几分愁容与疲态,走过来,微微低了身,问:
“化验结果出来了?”
“还那样嘛,我也没看。”
晏长安笑一笑,拍拍他手,“你这孩子,别老操心我,我就做个化验,你就吓得跑回来了?从上海飞来的?还是哪里?你姑姑说你出差去了,耽误你工作没有?”
“他昨天工作应该就结束了。”晏语柔先行接了话,看了怀礼一眼,“是吧。”
他们也有一段日子没见过面了。上一回还是在他家吵了架。
怀礼淡淡瞥过她。
“其实,本来今天还有点事的……”怀郁张了张嘴,笑道,“老晏,我哥可挂念你呢,扔下自己的事儿就跑回来了。”
“他自己能有什么事儿啊。”晏语柔轻声笑。
“出个差,在外面没准儿什么事儿呢。最近医院很忙,你不知道。”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老晏被簇拥着,拍着肚子笑呵呵。
怀礼趁他们聊天的间隙,去找医生看化验报告。
晏长安去年确诊了肝癌,年轻时爱喝酒,落下不少病根,连带着查出一身的疑难杂症。在这疗养中心已经住了大半年了。
怀礼仔细询问了各项指标,对比了下前几次的数据,才放心回去。
“说了没事儿嘛,看给急的,”晏长安瞧着门边和护士交谈的怀礼,问怀郁,“是不是家都没回就过来啦?”
“那可不,今天飞机还晚点了,大冷的天我多等他一个多小时,”怀郁抱怨着,“路上还堵车呢,堵了好几环。”
“这孩子啊,真是,”晏长安叹了口气,“去忙自己的事儿嘛,瞎操心。”
晏长安和怀礼的爷爷是一起当过军医的世交情谊。
怀礼十三岁从港城离家,来到北京读书,那时他姑姑怀蓁一直代表UNIHEART在伦敦总院学习,怀郁在英国读的中学,他算是晏长安一手带到这么大的。他父母离异早,各自生活,没心思照顾他。
晏语柔父母也是离异,父亲早亡。他们晏家不知什么香火,后代没人愿意从医。
晏语柔还有个领养的哥哥晏子谦,自小就跟着妈妈在国外生活,因了父母离异太早,晏子谦统共没跟晏长安见过几次面,现在在日本做生意,不亲近。
晏长安是打心底将怀礼将自己的亲孙儿待的。
怀礼跟护士嘱咐了两句,这才过来,问晏长安:“最近血糖怎么样?”
“挺好啊,挺正常,”晏长安说,“除了没酒喝,都挺好。”
“还想喝酒呢,”怀礼无奈地笑笑,清俊面容上几分欣慰,“看了报告没什么事。最近早点睡吧,别熬夜拿手机打消消乐了。”
晏长安眉头一皱,“谁告诉你的?”
然后凶巴巴的一眼,就给门旁的小护士全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