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潮水(第2/3页)

妆容清淡,看起来才补过。只描了眉与唇,不多也不少。

她很矜持,要酒的模样也拘谨,同一旁的男人交谈。多数时间他说她听,偶尔低头笑一笑,与昨晚借浴室时一般的姿态楚楚。

“就挺绝的,”怀郁往那儿看一眼,“刚我们在聊天那女的就过来跟高铭搭讪,听说昨晚她浴室坏了,一人在这儿又语言不通,还是高铭下楼帮她叫的人。她肯定对他有意思。”

怀郁见扶手搭着怀礼的大衣外套,疑惑,“Elsa呢?就你一个?”

“回家了。”怀礼掸着烟灰。

“你们一起吃的晚饭?”

“嗯。”

“那你也不带她过来啊,只跟你打牌多没意思,”怀郁找服务生要了副扑克,迅速罗列开一溜儿,问他,“玩不玩?”

“怀郁,我今天很累,”怀礼闭着眼揉太阳穴,苦笑道,“你给姑姑打电话了?”

“打了啊,她怕我去高加索山滑雪丢掉命,勒令我至少一天给她打一次电话,”怀郁撇嘴道,“她今天还问我,你有没有跟晏语柔联系。”

怀礼瞥他,“你说什么了。”

“又分手了呗,我还能说什么。”

怀礼淡淡勾唇,似笑没笑,也没说话。

怀郁一向风风火火,与高铭有过一面之缘,便大喇喇去邀那边的一男一女。餐吧里中国人不多,不多时便凑满一桌。

南烟正听高铭聊到一个挺没意思的出土古酒,怀郁这么一通噼里啪啦的乱吵,让她登时清醒不少。

再顺他所指,穿过斑驳的光线,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鸦黑色格调沉稳,很衬他的气质,身姿挺括坐于席间,抽着烟,垂目看手机屏幕。

与昨夜不同,他衬衫领口此时一分不乱,纽扣颗颗到位。一股斯文的禁欲味儿。

真是一点儿多的地方都不给她看。

“今晚打牌哪桌儿输的多,请大家喝酒怎么样?”怀郁提议道,竭力邀请高铭,“我认识圣彼得堡的一个调酒师,老式鹅岛和精酿伏特加,感不感兴趣?”

高铭起初还犹豫,听到这里,便问南烟的意见:“你想玩儿吗?就打打牌。”

南烟笑一笑,放柔了声线:“高先生可以那我当然也可以。”

高铭便连连点头,不乏兴奋。

怀郁招呼人去支桌儿,南烟坐在原处没动,懒懒支着脑袋,靠近他一些,问:“他,跟你一块儿的?”

怀郁顺着她看到怀礼,“有兴趣?”

她挑一挑眼角,“你说输了的人请喝酒,那赢的最多的呢?总不能白赢。”

怀郁看她这般一板一眼,也笑:“你想要什么?”

她懒懒散散晃动小腿,又望那边的男人。

正此时,怀礼被拼桌的动静打扰,抬起了头。

不远处正端详他的那双眼睛,此时一丝惹人楚怜的神色都无,反而浮起几分挑衅与兴色。

她没直接说自己要什么,径直起身。

裙摆扫过高脚凳,像是悄无声息的浪潮。

走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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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过半,胜负难分。

这是一种玩法经典古早的俄式扑克,规则不同于传统扑克牌,花色区别也很大。一局四人,还没轮到南烟上场,桌上就陷入了僵局。

高铭赢最多,当然也有运气加成,碰上的几人都没他会玩儿。他本人玩开了挺能引领气氛,为了怀郁许诺给他的那顿好酒,换着花样,铆足了劲儿也要赢一赢。

怀礼玩得并不熟练。

初初还能应对,直到高铭喊了个叫做“翻女皇”的花样,他捻着几张牌,闷烟抽了不少,最后一轮迟迟不出手。

连怀郁都开起了他的玩笑:“我这个堂哥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个‘游戏黑洞’,我平时跟他打个别的牌他都能输我一晚上,我都不忍心当他对家。”

一桌人善意哄笑。

“怀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心外医生,看不出来吧。”

“看不出。”

“要说你们怎么不信呢,我也是医生,也看不出吧?”怀郁笑道,“知道UNIHEART么?国内心外最好的私立医院。我们就在那儿。”

“北京那家?”

“是呀。”

“你们都是北京人?”

“我是。他算半个吧。”

南烟坐在高铭身旁听他们闲聊,盯一盯牌面,又去看对角位置的男人。

一张圆形牌桌局促,咫尺间,她伸一伸脚,鞋尖儿就能碰到他的小腿。

他解掉了领带,领口纽扣散开。头顶光线颓靡,不知是否是被这僵持的牌局影响,如此看他也有几分潦草的颓唐。

锁骨下那颗小痣都透出别样的性感。

皮相长得是真的好。

“高先生呢,是做什么的?”又有人问。

“我是做葡萄酒的,”高铭笑一笑,“在我女朋友父亲的酒庄做精酿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