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强吻(第2/5页)
宝膺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他不应该从“我想娶你”入手。他一开始就应该告诉她,他不是想娶她,而是……爱她。
可现在,宝膺不用再说,他便知道,言昳确实是在乎他、珍惜他,才会讲这么多话。但绝对不是爱他。
他不觉得太悲伤,但只是很深很深的怅然,像是坠入深崖,但却被崖底的大网柔软的兜住,他摔不死,也爬不上去。
言昳:“这个流言目前就先这样,我实在是忙。等事情办完,我会澄清的。我会让你不被牵扯进来的。”
宝膺似乎没在听。
言昳身子往前倾:“我觉得我比较适合败坏的名声,真要是名声烂臭,我发疯也没人管了,多好!”
宝膺声音轻的就像是被风吹动的蒲公英种子,他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我就还会在这儿,毕竟你说的是‘现在’。但就只有一个问题,言昳,你现在有爱的人吗?”
言昳眨了下眼睛,摇头。
宝膺笑道:“你知道爱别人是什么感觉吗?”
言昳一怔,她嘴唇动了动:“……我觉得很可怕,像是会让人失去理智。我也不想知道。”
是呀,她是天生的刺猬。
宝膺其实之前也惴惴不安过,也想过很多次:如果被她拒绝,他该要如何收场,要如何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再做回朋友。
但他此刻却说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站起身,由衷笑道:“我希望你有一天能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它不好不坏,也改变不了一个人本来的性格。只是奇妙、拉扯又令人恍惚。你要是有一天也能体会到就好了。”
言昳愣了许久许久。
直到宝膺已经离开,她还是在那儿呆呆的坐着,直到晚风吹拂,书页乱翻,轻竹叹了口气将她桌上吹乱的信纸书页收拾起来。
言昳突然打了个哆嗦似的,坐直起来,看向轻竹,面上有几分茫然。
“你说我会不会过了很多年之后,会后悔?”她轻声道。
轻竹:“二小姐莫要想着未来会不会后悔,就做当下不情愿的选择。未来可能会后悔,但现在可能立刻就会后悔。只是,你看不出来吗?世子爷是爱你的。”
言昳只是更加茫然了:“为什么呢?我有什么值得别人爱的?”
轻竹发现,二小姐并不了解自己性格中柔软温暖的一面,她喜欢把自己想的很坏,仿佛这样就不怕踩进沟里,就不怕被人指责。
轻竹当然不会知道是前世多少年的声名狼藉,处处打压,坠入低谷之后的骄傲,造就言昳这样的别扭性格。
宝膺回东院的路走走停停,反复回想,觉得自己太过可笑,太过失败;却也无法去气她恨她,只觉得她不过是个强大又脆弱的人。
一面觉得她如此无情,一面觉得她的拒绝尽了她张狂性格里的温柔。
他只觉得左脚踩右脚,脚步虚浮飘回了自己的院子,不顾奴仆的打量,他合上门,扑倒在干燥的床铺上,只把脸埋了进去。
宝膺想走。
他觉得真没法面对她了。
他真有那个能耐,按捺住自己的心,再做她的好友吗?
更何况他在山光远面前说了那么多胜券在握的话,句句话都好似自己已经把人娶到手了似的,宝膺就想撞死自己。
他翻过身来,吐了口气,只觉得心中沉浮好似浪尖水底来回上下。
他走了虽然能让自己心里舒坦了,面子也保全了,但以她过于自尊的性格,会不会以为他生气了,就再也不跟他联系了?会不会这替她挡住各路求娶的传言,也会不攻自破,让某些苍蝇又围着她乱转了?
宝膺翻了个身,仰头看向横梁,摸了摸怀里的木盒。他打开盒盖,手指摸了摸翡翠鹣鲽,缓缓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言昳一路拍着发疼的脑袋,到主堂去,言夫人已经立马把这府上变得热闹居家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搬来的屏风与圆桌,甚至还有热酒的陶炉、挡风的暖罩。
言昳惊叹不已,发觉屏风后的桌子上,还有些面粉碎菜,问道:“这是要干嘛?”
言夫人挽着袖子,两手刚沁过水,银镯子和红绳湿漉漉的,道:“包饺子呀。没在我们家过过年吧。我们都是自己包饺子,才有那个氛围。咱们要守岁的时候,就要把大家叫过来一起包。”
言昳其实这五年都没有好好过年,之前跟李月缇在一起的时候,还会吃点锅子,守个岁,李月缇给她一些压岁钱。但那时候家太小,还有白旭宪这个膈应人的老爷在家里,氛围也不是很足。
言夫人挽着的袖子上,有些陈年的伤疤,言昳有些在意,忍不住看了两眼,雁菱注意到了,挤过来小声道:“是我娘跟我这么大的时候受的伤。听说以前她算是个刀客,耍的一手好刀法,后来觉得日子过得太辛苦,就不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