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选择 他许诺过,会拿性命护着她。……(第2/4页)

连同谢砺和诚王在内,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

陈半千也不急,铺出层层后路。

直到前阵子谢珽进京,擒了诚王逼问实情,诚王遭了折辱后气急败坏,回府后忙将此事告知陈半千,免得他不知就里,再栽跟头。陈半千大为意外,猜得谢珽不会放过谢砺,立时赶往魏州。

他原就甚少露面,又颇擅易容之术,借着诚王的手办了许多份假户籍,混进来轻而易举。

之后谢砺事败,他的计划落空。

陈半千遂打出最后这张牌。

据兰心招供,她并不知道陈半千捉了王妃后,究竟会拿去做什么。只知道,陈半千图谋的不是王妃的性命,而是挟持谢珽身边最重要的人,继而搅乱局势,令河东身陷麻烦之中。只要谢珽遭遇麻烦,甚至落入危险,对兰心而言无异于为父报仇。

数年潜伏后,她以必死之志做了此事。

前情尽已招供,裴老夫人苏醒后得知闯了大祸,也将首尾都说明白,到王府素衣请罪。陈半千原就藏得十分隐蔽,自戕之后几乎斩断线索,一时之间朱九能挖出的也就这么多。

朱九和武氏都觉得此言可信。

毕竟,若陈半千图谋的是阿嫣的性命,既设法进了裴家,当场便可动手,无需费这般力气。

陈半千老奸巨猾,明明有逃生之机,却费尽心思拖住陆恪的人手,又在追兵赶到前斩断线索从容赴死,显然也是把这次的事情当成最后一搏,想竭力争取空挡,好让同伙将阿嫣悄然送走。

他在京城潜伏多年,早已是诚王的心腹,既选了为此搏命,显然所图非小。

陆恪不敢耽搁,急信报于谢珽。

……

官道上偶有行人经过。

谢珽迎风而立,视线扫过密密麻麻的小字,神情近乎阴寒。

一行人站在此处委实惹人留意,且官道上也不便议事。谢珽示意信使离开,而后翻身上马,带了徐曜他们直奔最近的哨所。那是座不甚起眼的院子,坐落在山脚下,屋舍院墙皆平平无奇,主人家是个十分机警的老丈,耳力身手俱佳。

屋门掩上,只剩谢珽、徐曜和徐寂。

徐寂与陆恪分量相当,一个是占了王府司马的名头,一个占了节度使帐下行军司马的位子,实则各掌一事,同为谢珽身边的股肱之人。先前谢珽进京时带了陆恪在身边,徐寂留守王府,这次则是徐寂随行。

他和徐曜皆不知缘故,见谢珽原本马不停蹄,一副迫不及待要回家看美娇娘的架势,这会儿神色骤然阴沉,举止间忽添冷厉肃杀之气,便知事情不妙,道:“殿下,是出了什么事?”

“王府出事了。”

谢珽眉头紧拧,双手不知何时握紧。

含笑娇丽的眉眼浮上心间,连同先前遇险时,她惊恐畏惧的模样一道充斥脑海。自幼娇养的小姑娘,固然聪慧机敏,但碰上强硬的黑手,哪有抵挡之力?

陈半千豁出性命绑架了她,要瞒过河东麾下的无数眼线将她送走,必定要用极隐蔽的手段。

不管是装入箱中、藏在车底,抑或任何手段,为免露出马脚,她必定难见天日。

如今又是寒冬,各处朔风凛冽,夜里甚至呵气成冰,颠簸严寒中,她那样娇弱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住?

真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

遭了多少惊吓!

谢珽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狠狠蹂.躏,但凡稍稍推想她的遭遇,便觉痛极。冷硬的眉眼尽被怒色笼罩,他竭力令自己镇定,迅速琢磨应对之策,更无暇跟他们解释,只将信纸递去。

两人迅速看罢,俱自变色。

怕漏了什么,又细看了一遍。

这间隙里,谢珽已经打定了主意,先吩咐徐曜去准备笔墨,又向徐寂道:“我得去趟剑南。”

“殿下觉得王妃会被送去剑南?”

“如今时局正乱,陈半千费尽心机,是想将她送到能牵制谢家的人手里,挑起争斗,给北梁寻找机会。他最想看到的,应该是我因此挑起兵戈,令边防空虚,北梁趁乱南下,一雪前耻。”谢珽既已摸清陈半千的作为,对这推测颇为笃定,“能牵制我的就五处,河西、剑南、宣武、京城、北梁。”

而这五处,各自的情况迥然不同。

陈半千既是为北梁苦心筹谋,将她送到北梁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两边常有交战,边界处更是守得密不透风,盘查极为严格,陈半千想越过河东的千里沃野、闯过边塞,将阿嫣送入北梁,那是痴人说梦。

河西那位同样守着边塞,并无余力和野心参与争斗,先前谢珽拿下陇右时早已将态度摆得分明。

京城如今为称帝自立的魏津焦头烂额,哪怕将阿嫣送去也不敢来招惹。

梁勋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上回他在客栈遇袭重创时都没敢趁机动手,这会儿未必有胆子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