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8页)
是真是假,无人敢深究。而方秋意这个名字,在魏公馆就是个忌讳。
结衣已然泣不成声:“你们真的相信我!那个声音,和方小姐一模一样!魏先生杀了她!她变成鬼回来报仇了……”
“你不要乱说魏先生!我也不会唱这首歌!”戴晚清这次真的被结衣所说的话吓着了。
方秋意死的时候她还在云生戏院唱戏,于她而言不过是个离奇谣言罢了,如今怎会与自己扯上联系?戴晚清揪着袖子,面无人色弱弱地问叶申:“二爷,你是认识方小姐的,难道方小姐的死真的和魏先生有关?”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叶申,魏之深没有什么事情是叶申不知道的。
叶申带着看不透的笑容,说:“我叶某人向来不信鬼神之说,魑魅魍魉也好,有人作祟也罢,终究要寻着根际,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既然这么好奇,不如亲自去问问魏先生。”
除了陆曼笙和戴晚清,余下众人听见魏先生的名字皆是惊骇的神情,似乎这个名字是比灵异事件更可怖的事,一时就像被拔了舌头般鸦雀无声。
此时魏管家才得了消息带着人匆匆赶来,走得满头大汗。看那结衣疯疯癫癫的,急忙吩咐身后下人道:“还愣着干吗?赶紧将人带下去!都围着做什么,不用做事吗?魏公馆不养闲人,都去领罚!”
众人皆是低头听训应诺,待围观的下人散去,管家对陆曼笙和叶申行礼赔笑道:“今日怠慢了,特地请陆老板来却让您受了惊吓,请陆老板宽恕。魏先生最不喜欢旁人谈论方小姐的事,还请陆老板见谅。”
魏管家这是暗示陆曼笙对今日之事三缄其口,陆曼笙自然心领神会:“不过是还没定论的胡乱之言,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叶申却见不惯二人虚情假意的作派,笑着对管家说:“魏管家,方秋意原是你的主子,她在时对你也很好。不过几年,你尽数忘了。”
魏管家似乎已经习惯了叶申散漫随意的作派,知道叶申不是苛责的性子,他对刚刚那番话充耳不闻,笑着说:“魏先生不在,二爷你要的东西请随我来取。”
叶申便给了面子,止了话头,跟着魏管家去取东西。
等二人离去,陆曼笙看戴晚清脸色不是很好,便宽慰道:“不过是丫环疯言疯语,不必往心里去。”
“若结衣说的是真的,是魏先生杀……”戴晚清结结巴巴地说。
“不必担心,鬼魂附身这样离奇的说辞如何能作解释?你晚上点了安神香好好睡一觉吧。”陆曼笙说。
看出戴晚清累极了,陆曼笙便告别离去。
回到南烟斋已经是晚上,陆曼笙消磨时光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见屋外已是深夜,便起身吩咐正在收拾香料的馥儿:“馥儿,把我的披风寻来。”
陆馥应是,从后院正屋寻来披风。看陆曼笙准备出门,她担心道:“姑娘又要出去吗?外头天冷,冻着了如何是好。”
陆曼笙失笑:“你倒是越来越有人气了,天寒添衣,夏日摆冰,过得倒是细致。”
陆馥细心地给陆曼笙的披风系结,声音轻柔:“姑娘不要嫌我啰唆,外头不安生,姑娘这么晚出去我总是担心的。不会又要三四更才能回来吧?”
“嗯,不用担心。”没有提及出去做什么,陆曼笙不欲多言,“见一个旧人罢了。”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
此时魏公馆万籁俱寂,结心点上安神香服侍戴晚清睡下,今日的事让戴晚清很是疲惫,怎么都想不出头绪。片刻,戴晚清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夜风中传来微弱的歌声,似风吹拂树叶,又似鸟儿的夜啼,又或是……女子的哭泣声。
窗口闪过一个人影,没有脚步声,就像是鬼魅飘过。
披着袍子的身影此时就站立在魏公馆早晨众人喧闹、说有鸟食的地方,身影似乎在盯着廊下的什么东西出神。
长夜漫漫,那等待的身影很有耐心。
一个沉厚的男声打破寂静:“陆老板不解释一下为何这个时间会出现在魏公馆吗?”
身影回头看去,月光映衬着她清冷的眉目。走廊尽头的黑暗处亦是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神情冷漠,正是众人畏惧的魏先生魏之深。
陆曼笙摘下兜帽,毫无被人揭穿的异色,面色如常道:“早晨的事魏先生已经知晓了吧?戴小姐病得离奇,大家都说魏小姐变成了方秋意。
“如果真的是方秋意,我想见见她,魏先生不想见见她吗?”陆曼笙顿了顿,仿佛想看看魏之深的神情变化,但她没有如愿。魏之深面不改色,陆曼笙只好继续说:“我倒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魏之深脚步沉稳地走到陆曼笙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鬼魂魄无稽之谈,那些下人无知也就罢了,陆老板跟着危言耸听,未免也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