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李鹜自然地握住了她的……(第2/3页)

她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作为男人的李鹜。与其去祈求一件万中无一的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抱任何希望。如果他能找到其他喜欢的女子,她会乐见其成。

她明明是这么想的。

但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未来会有另一个女人取代她如今的位置,得到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她会睡在李鹜身旁,会在生辰那天吃到李鹜亲手下的长寿面,会在无助‘迷’茫时候得到李鹜的鼓励,为什么她就心痛如绞,酸涩直冲眼眶?

“沈呆瓜?”

一声呼唤让她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李鹜低头看着她。

沈珠曦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她用笑容抑压泪腺的冲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在想,刚刚应该在布庄多看看的,快要入夏了,你们三兄弟也需要准备几身度夏的轻薄衣裳。”

“男人要那么多衣裳做什么?”李鹜挑眉道,“你不用管他们,雕和雀如今整日在驻所打滚,你要是真给他们准备好衣裳,没两日就破成乞丐装了。”

“那你呢?”沈珠曦问。

“我不也要陪他们打滚?”李鹜道,“要想他们使十分的力,我就得先使十二分的力才行,这些兵,其实和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调/教他们的方法都是一样的。”

“这道理许多老将都不一定懂,你或许是天生的武将。”沈珠曦钦佩道。

“什么武将,老子是文武全才。”李鹜说,“这次召镰刀,我作了一首诗叫求风,记得给我抄录下来,以后我要收入诗集的……你还记得吗?不记得我再……”

“记得,记得——不敢忘,忘不掉。”沈珠曦吓得连连摇头。

李鹜神‘色’满意:“那就好。”

两人在路边叫了一辆牛车,乘着来到彭城县最为繁闹的瓦子。

耍大刀的,玩戏法的,‘操’作傀儡演傀儡戏的——各式各样的手艺人活跃在人声鼎沸的瓦子里。

空气里飘散着不知名的花香,七八岁的卖花童手挽一篮桃花和海棠之类的花木枝条,大声沿街叫卖。

花香,点心铺的油酥香,刚出锅的面条香,种种香气交织在一起,构成闹市特有的气味。街道角落,一个卖饴糖的男子正拿着小锤小钉,从菜板大小的淡黄‘色’饴糖上敲下糖块。叮叮当当的声音像一支乐曲,有起有伏地响‘荡’在挨肩擦踵的瓦子里。

李鹜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五指穿过她的指缝,两个掌心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这里人多,小心走散了。”

许久后,各种响动混杂在一起的嘈杂声中,传来她低若蚊‘吟’的回答。

“……嗯。”

两人进入戏院,交了十五铜板的入场费后,又点了一壶茶水,三小碟坚果点心。

台上正在演《莺莺传》,美貌动人的崔莺莺出身于没落士族之家,受贫寒书生张生的勾引,同他私定下终生大事,张生赴京赶考,名落孙山后,却以“德不足以胜妖孽”,只好割爱”的理由将莺莺始‘乱’终弃。

无人指责张生的绝情,那些大儒,反而赞他“善于补过”。

男人为何如此善变?

就连母妃,父皇一道口谕将她禁足六年前,也曾为她移山填海兴修过蓬莱宫。

世上真的有矢志不渝的感情吗?

如果有,为什么莺莺遇不到,母妃遇不到,她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没有遇到?

一句幽怨绵长的“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让沈珠曦的眼泪夺眶而出。

“莺莺太可怜了,你们男子为何……”

她擦着眼泪转过头,想同李鹜说上两句。

李鹜瘫在藤椅里,已不知昏睡了多久。

“……”

沈珠曦的眼泪卡在了眼眶里。

说带她来看戏的是李鹜,看到一半就昏睡过去的也是李鹜。

她现在十分怀疑,是否从戏开始后的一盏茶时间里,李鹜没了声响,就是因为眼皮子搭到了一起。

散场的人声惊醒了李鹜,他睁着朦胧的睡眼坐直了身体,四处游‘荡’的视线还在努力掌握事态。

“中场休息了?”他问。

“……已经唱完了。”沈珠曦幽怨道。

“哦,唱完了……你饿了吗?我们去吃卤猪蹄。”李鹜说完才意识到她脸‘色’不对,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眶,诧异道,“你一个人也能哭着玩?”

“谁哭着玩了!”沈珠曦气不打一处来,“你睡到现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无辜的女人被始‘乱’终弃了!”

“谁?哪儿?有钱吗?”李鹜说。

“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沈珠曦睁大眼睛。

“可怜啊——她要是找我收拾那个负心汉,我给她抹个零头。”李鹜双手按在藤椅上,四下张望着,“她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