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功高震主(第2/3页)

楚棠拿过手帕递给他,看着一提到郁恪容约就有些慌乱的样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虽说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客串一场戏,但时间久了,在郁北十几年,他对这里的人确实有着不一样的感情。郁恪从小跟他到大,像是他亲手养大的小孩,感情深厚自不必说。

在刚开始,他只当容约是一个和宋越相像的人,后来,两人共事许久,为人处事多合得来,在楚棠心里,他们是以朋友相称的。

与人交往,楚棠做什么都光明磊落得很。之前容约和他说他喜欢一个人,他知晓是郁恪,又误以为他们两情相悦,有心撮合,不想一着不慎,犯了错,误解了郁恪的意思,特别是……在经过行宫一事后,他才发现当初他错的离谱。

现在回到京城,猛然见到容约,想起容约喜欢的人莫名奇妙对他告了白,他就觉得有造化弄人之感。

一向从容淡定的楚棠,此时觉得郁北这个地狱模式真的开始棘手了起来,他难得有些迟疑,问道:“……容左相,楚某有事,想冒昧问一句,先请你见谅。”

容约瞪大眼睛,道:“国师有何事需要我见谅?”

楚棠心说提你伤心事难道不需要你见谅吗?

他道:“楚某就唐突了。时隔几年,不知你是否还喜欢那人?”

容约呼吸一窒,声音微微颤抖:“国师……为何突发此问?”

楚棠说:“身为左相朋友,楚某就唐突问一句,如果觉得冒犯,楚某先道歉……”

“不、不不,”容约连忙摆手,脸颊飘上一抹红,有些踌躇,又有些坚定,道,“你问的话,我自然如实回答。”

他看着楚棠,道:“我仰慕他,这份心不会有丝毫改变,如果、如果他愿意多看一眼就更好了……他离开京都这么久,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

楚棠在心里叹口气:“只怕那人与你并不同心。”

容约脸一白,闭了闭眼,似乎在接受此事,半晌,他低下头,道:“那便罢了。既然国师这么说,人前人后,我就收起这份心思,只求不惹人厌烦好了。”

楚棠一时竟然有些恼怒郁恪。虽然这种情绪对他来说是极其难有的,但方才确实有一闪而过。

郁恪这小孩……真是的,为什么会莫名奇妙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说了他也不肯改,白白叫他和容约烦恼,甚至某一日还会反目成仇,一发不可收拾。

想起娱乐圈里各路情敌打架的新闻,声势浩大,沸沸扬扬,楚棠瞧一眼都觉得烦躁。

他想,等他回去,郁恪自然而然就会淡忘了吧。

由此可见,不管是对郁恪,还是对郁北,他早早离开了才是好的选择。

楚棠道:“楚某只是胡言乱语,左相无须放在心上。”

容约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道:“好。我先告辞了。”

“慢走。”

楚棠起身相送。

系统只能默默唉声叹气,为他的主子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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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日来临,京中的雪在晚上小小地飘。

富丽堂皇的宫殿,美味佳肴摆满一桌。

郁恪正问国师来了没,就见楚棠从门口走开,连忙起身,道:“哥哥。”

他要帮楚棠解开披风,楚棠率先一拉带子,一下子就解开了,让郁恪的手扑了个空。

郁恪也不在意,顺手接过他的披风交给侍女,拉着他道:“外面冷不冷?快来暖暖手。”

“谢陛下关心。”楚棠道。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白气,红唇雪肤,衬得连白气都是漂亮的。

郁恪细细看着他,笑眯了眼,仿佛为了藏起了真实的贪婪而另起他话,道:“刚回京,堆积了好多事,如今冬至过节,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他说得孩子气,像小时候缠着楚棠要出去玩儿一样,楚棠心难免软了一下,道:“是该好好歇歇了。”

“整日看着那些奏折和老大臣,我眼睛都花了。”郁恪笑道,“哥哥快陪我喝喝酒。”

楚棠坐下,想了想,狠下心道:“陛下可有看过最近的奏折?”

郁恪道:“看过了,也都批好了。我必是处理好了才敢来烦哥哥的,哥哥不必忧心。”

楚棠正色道:“那陛下就直接驳回了弹劾臣的奏折了吗?”

郁恪放下正欢快地给楚棠布菜的筷子,委屈道:“他们说你功高震主,莫名奇妙的,不该驳回吗?”

楚棠一顿,道:“也未必没有道理。”

郁恪说:“哥哥你说说,哪里有道理?”

“陛下你身处高位,或许并没有听过臣子的声音,”楚棠眸色冷淡,“也或许是因为陛下从小就在臣的蒙蔽之下,才不能明白真正的君臣是什么样子的。”

“明君贤臣,不就是真正的君臣吗?”郁恪天真地、却又很坚定地道,“不就是你和我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