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错过最爱的那一刻(第2/10页)

那一瞬间,写意一呆,随即几乎是飞奔着跑去,扑在他的怀里,“阿衍!”

“你一个人怎么不走大街?”他说话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好像从别的地方急忙赶来的。到了灯光下,写意才看到他走得急,在那么冷的天气里,额头居然冒出细密的汗。

“你下午说你不回来啊?”

“忙完了就回来了。”

下午下了大雪,他在法兰克福的时候突然想到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气留她一个人在家会怎么样,于是,他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回家,发现家里没人,又朝图书馆这边找来。

“那你来接我?”写意侧头问他。

他板着脸,没有回答。

写意乐呵呵地哈热气来搓手,她没戴手套,衣服上也没兜,所以十指已经冻成红色。

“手套呢?”他问。

“忘在学校了。”她说。

“什么时候长点记性,丢三落四的。”

他说完,将她的手捂在掌中搓了搓,他的手平时有些凉,可在那个时候却是暖暖的。

她傻傻地笑,“阿衍,你真好。”

他一抬头,才注意到她只穿着羽绒服,帽子围巾都没戴,便放开她的手,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为她套上。

“哪儿还冷?”他问。

“手冷。”她撒娇。

这下他没辙了,他不习惯戴手套,冬天里手都是揣在兜里。于是,他解开大衣的纽扣,准备替她披上。

“不要,我哪儿有那么娇气,要是惹得你感冒了,更折腾。”

写意眼珠子一转,“这样吧!”

她抓住他的右手,一起揣在了他的大衣口袋里。他当时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大衣,兜里都是他刚才焐热的温度。

她的左手,和他的右手,同时将那个口袋撑得鼓鼓的。

然后,写意嘻嘻地冲他笑,“这样就好了。”

她的五指从厉择良的指缝中穿过去,顺利地与他扣在一起。厉择良的手不经意间似乎僵了僵,紧接着,他没有刻意地迎合,也没有刻意地抗拒,只是那么自然而然地摩挲了几下,将温暖传递给她。

接着,她抬起自己晾在外面的另一只手,嘟囔着说:“对不起啊,右手小姐。阿衍的右手写出来的字很漂亮的,所以写意就先握他的右手了。不过,等一会儿阿衍就会来暖和你的。”

厉择良哑然失笑。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一起并肩回家了。不知道是走得急,还是气温突然升高了,或者是她紧张的缘故,握着厉择良的那只手的掌心开始有汗。她想伸出来擦一擦,却又不敢。她怕自己轻轻一动,惊动了他,再也不肯让她握。

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要不是她厚着脸皮冒出这么一个主意,还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从第一次相识到第一次牵手,居然经过了七年。

过了一会儿,他问:“那只手不要了吗?”

“什么?”

“你的右手。”

“要!”

于是两人调了个方向,换手又牵了一次。

写意一路喜滋滋地笑。

“乐什么?”他问。

“没什么啊,没捡到钱。”写意敛了笑,学着他平时的样子,板着脸说。

其实,她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以后就一律不买手套了。

厉择良还有一个爱好,便是看球。她很难想象,他那样内敛的一个人,怎么对那种运动感兴趣,虽然知道他从来不玩儿。他倒不是很狂热的那种,只是周六都会空一点时间打开电视机看当地的转播。他看球的时候,沏一杯茶坐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看。每逢他看到激动之处,握紧拳头,会一下子站起来,再缓缓坐下。

“他们踢来踢去老是不进,多烦啊。这么多人抢一个球,不如让裁判一次多发几个。”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她立刻噤声。

才过了一会儿,她在旁边就又开始坐不住了。

“难道你选德国的原因,是为了看球?”她问。

“那我来看球,你来做什么?”他反问。

“……”

写意瞅了瞅他,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挑战性,难道他还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那个周末,刚好是圣诞节前的最后一轮球赛,他开车载她去临近的法兰克福一起看现场。临走的时候,她背了个小包,将所有需要的东西带齐了,出发。

他突然问:“手套带了吗?”

“啊,”写意故意说,“我好像忘带了!”

“我明明见你放在椅子上的。”他说。

“是吗?”她装傻。

“是的。”他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递给她赶快回去拿的眼神。

奸计还没开始实行,就被识破了。她哀怨地看了看他,却不得不遵命。她从来没有去现场看过球赛。他们的位置很靠前,正好坐在主场球迷的中间。写意抬起双手,跟着他们学那些手势和口号,全然是一副投入的样子,再也没有抱怨无聊。中场下起雨,幸好她穿着雨衣,他戴着鸭舌帽。当主队进球的时候,写意和旁边的球迷一起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