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暧昧(第2/4页)
先前没往其他处想,她便毫无芥蒂当言隽是知己好友,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每个见到她跟言隽走在一起的人,都认为他们两个“在一起”拍拖。
以前跟贺延霄以真正男女朋友名义在一起时,周围的人要么羡慕她“攀上高枝”,要么泼凉水说她痴心妄想终究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在这宣示着人人平等的新时代,有些人总觉得她的家庭身世配不上贺延霄。
她以为那些自以为高门大户的都必须门当户对,直到认识言隽之后,她又见识到另一种“贵族圈”。无论是宋俊霖还是言曦,他们虽然在第一次见面就开起玩笑,却不问她家世是否相当。
言隽的行为太坦荡,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无法辨别,对方是随性广交好友,还是另有它意。
若是前者,得遇知音此生之幸;若是后者,她恐怕承受不起。
卧房的窗户两边仍挂着麻绳系起的玻璃小瓶,手指轻轻一拨,整条绳子都会因此摇晃摆动,弧度或大或小,全凭推动它的那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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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旬,学生们开始放假,二月上旬,司婳又拎着行李箱回老家。
跟父亲争闹多年,平时几乎不联系,但司婳坚持着每年回家,至少除夕这天她必须回到那里跟家人团年。
司父所居住的老家在乡村,但这里并不算落后贫穷,跟小县城隔得不远,出行都很方便。住在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环境舒适、耳根清净,不用去社会上拼死拼活的上班。
司婳乘车回去的时候,远远看见屋侧平整地坝中间坐着一个人。
水泥道路已经修通,司婳下车就在自家地坝,拉着行李箱走到中年男人面前,不轻不淡的喊了声:“爸。”
见女儿回来,司父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眼,也不说话,好似没瞧见眼前的人,继续坐在小矮凳上用竹条编织竹篮。
自从司婳执意报考远方的大学离开后,司父一个人住在这里越发沉默,司婳已经想不起小时候那个抱着她大笑的父亲是什么模样。
司父不应声,司婳也没留在这里跟他犟,自个儿把行李箱提回房间。
她以前居住的闺房几乎没什么变化,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就什么样。
她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屋子是干净的,后来不管隔多久回来房间依旧是干净的,这就是她每年除夕必定回来过节的原因。吵架归吵架,隔阂归隔阂,那层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始终无法割舍。
把房间整理好,司婳才开门出去,司父已经不在外面编织竹篮,做到一半的东西搁在客厅墙边。
厨房里传来声响,司婳放慢脚步走进去,见司父正拿刀切肉,菜板上那一堆肉分量不少。
贝齿轻咬唇瓣,一时间司婳不知如何开口,他们总是这样沉默的交流,维持了快五年。可当今天从父亲身边路过,她有意的回头多看了两眼,才发现父亲原本乌黑的发间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长出白发。
岁月催人老,时光不待人。
这些年她想过跟父亲和解,却怎么也打不开父亲心里的死结,好像从母亲去世那刻起,这个男人就彻底把自己的心封锁住,连女儿都被隔在外。
收回思绪,司婳迈步踏进厨房主动提出,“爸,我来帮你吧。”
“不用。”司父头也不回。
虽然遭到拒绝,司婳还是执意上前忙活起来,司父也没真把她撵出去。
除夕夜,父女俩坐在一张桌上,吃起这冷清的团年饭。
大年初一这天,司父一大早就起来揉搓汤圆,等司婳醒来之后,桌上摆着一碗温热的小汤圆。
她拿起调羹喂进嘴里,里面掺了糖,味道甜甜的却不会太腻,是她能接受的含糖程度。
跟贺延霄分手倒是多了个好处,她的自由时间更多,从除夕一直在老家待到年假结束。
距离开学还有十几天,司婳打算多留一周再回去,却不知这反常的时间让司父对她现在的生活产生怀疑。
几天后,司婳接到学校另一位老师的电话,对话中提到自己“学校”和“美术老师”,司父的脸顿时拉垮。
“你在学校当美术老师?”
“前段时间遇到点事,暂停了工作室的工作。”司婳只挑了简单的话说,连分手的事都闭口不提。
她本想心平气和的跟父亲沟通,却不料司父在听她说丢了设计工作后,脸色比锅还黑,“我就说你会后悔,偏不听,现在倒好,画、画不成,设计你也不行!”
“每个人都会遇到瓶颈期,无论绘画还是设计都一样,爸爸你这样说未免也太苛刻。”司婳不满的皱起眉头,被否认得一无是处的感觉糟糕极了。
“哼!当初给你摆好一条大路你不走,现在才想倒回来靠画画谋生,还跟我闹?”
“从头到尾我就没跟您闹,我选择自己喜欢的服装设计有什么错?这几年我没有伸手问您要一分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