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比较 仿佛一座隐在世外的孤岛。

汤泉宫中, 萧煜坐在窗边,看着热气腾腾的汤池边的积雪和天空中仍在飞舞的雪花。

屋里暖烘烘的,与外头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才进来的内侍脸上很快捂出了汗, 却不敢擦,只恭恭敬敬地冲他回话。

“……道上都被堵住了, 山上的人下不去, 山下的人也上不来,得等明日雪停后,再着人去清扫,太子妃殿下今日恐怕回不来了。”

萧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抖了抖衣袍, 挥手淡淡道:“知道了, 明日一早再着人去看看,下去吧。”

那内侍一声不响地拱手, 慢慢退出殿外, 将门阖上。

屋里剩下徐融,萧煜指指手边书案的另一侧,道:“徐卿坐吧, 此处也没别人了, 不必太过拘束。”

徐融拱手应“喏”,恭敬地坐下, 顺着方才那内侍关于太子妃的话,便想到了护送她下山的赵彦周。

“殿下,赵司直的事……是否已经查问过了?”

他还记挂着先前与几位将领私下通信的消息被泄露到皇帝面前的事,对赵彦周的怀疑始终没有消退。

萧煜沉默片刻,想起上一回楚宁的话, 不禁蹙眉,道:“好了,这事不是他,你不必多想。”

徐融和赵彦周两个算是东宫属臣中官位最高的。过去多年,都是徐融一人独掌大权,后来多了一个赵彦周,两人之间多少有些龃龉。这两年里,徐融屡屡针对、怀疑赵彦周,与此也脱不开干系。

萧煜对这些并非一无所知。他先前也怀疑过赵彦周,可后来想起来,又觉得赵彦周没道理会如此,兴许,只是他那琢磨不透的皇叔还有别的渠道。

“是,臣多虑了。”同样的事,徐融提过一回两回,便不好再多嘴,只能转而将话引向别处,“这一两日,宫中都已经传遍了,说赵家二娘与圣人有私情,却遭圣人始乱终弃,这话若传到播州的赵将军耳中,也不知会不会掀起波澜。”

“始乱终弃?”提起这事,萧煜不禁冷笑,“我怎么记得,是赵家娘子明目张胆地勾|引?要不是圣人先前那般行事无度,恐怕也不会落下这样的名声。”

上一回在齐太后的寿宴上就初现端倪,到后来马场上的事,更是早传得人尽皆知,只是因那个突然出现的不知身份的女人,才将这事盖了过去。这大约便是萧恪之自作自受吧。

徐融说起这事,却有些不赞同:“圣人此举,却有些草率了。赵家再如何,也还握着播州军呢,与甘州军比起来,也算势均力敌,却这般轻易得罪了。”

他总有几分不明白,这位皇帝有时看来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可有时又完全不按常理来,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

萧煜却道:“那赵二娘是什么人?丧夫寡居,却不替夫守丧,反而回了娘家,甚至大庭广众之下,勾|引天子,这样薄情寡义又水性杨花的女人,谁能瞧得上?至多能当个玩物罢了。”

徐融看他一眼,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萧煜心里中意的,始终是太子妃楚氏,有这样的美人在身边,自然总看不上其他人。就算先前已松口,愿意为了将来,用些联姻的手段,也始终没真正见到动静。

好在,若皇帝真的与赵家结仇,对东宫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赵家人啊,若能站在东宫这一边就好了。

……

雪夜里的七圣观,仿佛一座隐在世外的孤岛。

大雪簌簌而落,堆积起一层又一层的银白,在皎洁的月色下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屋子里是潮湿的,凄冷的,风雪从缝隙里钻进来,怎么也抵挡不住。

可人却是滚烫的,热情的,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又若有似无地分开,再触碰、试探。

冰冷尖细的玉簪与丝滑柔软的发梢搅合在一起,时不时划过、刷过,从上至下,由峰顶至谷底,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陛下、六叔,别……阿宁难受……”

美人眼含泪意,欲坠不坠,看似娇娇怯怯,实则宛如妖物,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便能勾得人无法招架。

“难受?难受便该说实话。”萧恪之咬紧牙关,话音嘶哑低沉,像是压抑不住,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你说,到底谁更教你舒坦,教你满足?”

屋里的灯亮着,明黄色的烛光映在她粉白的面颊和起伏的身躯上,连眼睫上细细的晶莹与从沟壑间滚落的汗珠都一清二楚。

宛如一株本该在夜里闭合沉睡在莲叶间的纯洁睡莲,在他的引逗下离开栖息的水域,悄然绽放,花瓣间滚着露珠,花蕊间沁着幽香,处处都是鲜为人知的浓艳春情。

帕子上的、亵衣上的莲花,还有温泉池里漂荡的莲灯,都一一在眼前闪过,最后化作眼前这一朵,让他爱不释手,恨不能极尽所能地蹂|躏,更恨不能捧在心口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