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议论 陛下竟然如此、如此不拘小节!……(第2/3页)

细微的晃动间,他深深吸气,哑声催道:“再快些。”

抬着步辇的内侍们纷纷低着头,忍着满身热汗加快步伐朝飞霜殿走去,却带得步辇晃动得更加厉害。

刘康行事周到,早在二人出重明阁前,就已让人将这一路都清过了。可饶是如此,汤泉宫里也有上千宾客,无法一一驱逐得太远。数十丈外的长廊边、假山下、台阶上,依然时不时能见到往这儿窥探的目光。

幸好月色黯淡,烛光昏昏,任他们如何看,也只能看到两道紧贴在一处的朦胧身影,再看不清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步辇终于停在飞霜殿外。

萧恪之脸色紧绷,双眼赤红,咬着牙将她扛在肩上,大步走进殿中,大喝一声“谁也不许进来”,便将她直接压在门板上。

“陛下记得轻些,别像先前那样折磨阿宁……”

她被闷得久了,原本洁白如玉的面颊一片绯红,眼眸里也沁着泪水,盈盈欲坠,惹人怜爱。

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燥意难忍。

“轻些?可朕今日却忍不了了。”他说得咬牙切齿,一把将那件侍女的衣衫撕开,丢在一边,“你当真是给朕下蛊了……”

否则,为何连被人下药了,也还只想着她?

他无暇思考这个问题,只知道自己已经克制不住,内里的躁动犹如咆哮而来的波涛,难以抵挡。

那便先在泥沼中沉沦吧。

……

寒冷的冬夜里,天空中飘起片片雪花。

按歌台的宾客们早已各自进了备好的偏殿中歇息,飞霜殿的灯烛也已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大约是萧恪之今日果真没有收敛,将积存的精力统统发泄出来了,楚宁早已昏睡过去,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唯有呼吸之间的细微起伏。

萧恪之坐在床沿,静静地垂眸望她,粗糙的指腹在她细嫩的脸颊边轻轻磨蹭。

身上的热终于完全退去了,可面对这样安宁的她,他却丝毫没有厌倦的意思,反而莫名生出一种温馨与甜蜜的感觉来。

他不禁再度审视自己的内心,审视那些先前被他刻意忽略的异样情愫。

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她可怜、可爱,又可恨;她温柔、善良,又心机;她美丽、端庄,又风情……

她将无数的矛盾汇集一身,好似一处隐秘的宝藏,引他不断探索,越是探索,便越陷入她织就的梦幻中。

他分明早就心动了。

可她为他编织的,会不会根本就是一个温柔陷阱?他猜不是,更希望不是。

不论如何,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大家,水来了。”

内侍捧着铜盆从外间走近,小心翼翼搁在案上。

“知道了,先下去吧。”萧恪之坐着没动,目光仍一动不动地落在楚宁沉睡的脸上,直到外间的脚步声消失,才从床沿上起身,绞了块手巾用。

他刚想替自己清理,可湿润的手巾还未触到身上,动作便顿住了。

屋里还有一个昏睡过去的人。

他侧目望去,慢慢放下手,缓步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替她擦拭痕迹。

他说不清此刻心里的滋味,此前一人顶着边疆的风沙闯荡时,也从来事事自理,未曾帮别人做过这样的事。

可现在,他却觉得自然而然。

“陛下……”大约是他没什么经验,不知轻重,还是把她从睡梦中弄醒了,她勉强睁着迷蒙的眼,看清眼前的人,下意识就要起身离开,“时候不早了,阿宁该回去了。”

“朕不许。”

萧恪之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紧接着,脸色也有些沉。

他伸手强硬地将她按回床上,不顾她的面红耳赤与不自在,依旧慢条斯理地替她擦拭着,手巾冷了、脏了,他就再在铜盆里绞干净,继续擦拭。

“可是,太子他——”

她总还担心萧煜会突然醒来,不禁咬唇忍着身上的异样,双手扶着他的胳膊仰头想反驳,却换来他不悦的眼神。

“朕说不许,就是不许。你且在此睡会儿,到时候自会有人送你回去。”

二人僵持片刻,最终楚宁先退一步。

她慢慢放松身子,任他清理,没再多说。

起初,她满心满身都是不自在。床榻之间,再是亲密无间,她都不会感到不适,可偏偏这样的体贴与细致,是她从没体验过的。

与萧煜在一起时,总是她强撑着服侍他。而上一回在甘露殿,他拒绝她的服侍,再到今日他亲自替她擦拭,着实与萧煜不同。

不知怎的,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意,好似有种极淡的,被人细心照顾的感觉。

她慢慢放松下来,原本的疲惫得到些许慰藉,眼眸也在不知不觉中阖上,再度坠入梦乡。

呼吸声绵长而悠远,他终于停住擦拭的动作,又望着她的睡颜出神片刻,才起身将自己收拾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