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真正目的(第2/4页)

“刘妈,过来帮忙铺床,我累了,想要歇会。”

翌日,晋滁前脚刚去上朝,林苑后脚就去了凤阳公主府。

凤阳面有青色。昨夜她半宿未睡好,梦里皆是一张七窍流血的脸,痛苦扭曲的对着她,不肯瞑目。

听到人禀报那林苑再次过来,她如何能想见,可太子的面她又不能不给,只得忍下万般不虞,将人请到待客花厅。

“说来,昔年家翁故去时,前朝的端慧皇太子还特意来府上吊唁过。犹记得,端慧皇太子高贵英飒,礼贤下士,谈吐温和有礼,已现明君之相。”

林苑抚着屋里那偌大的珊瑚盆景,回忆道:“对了,差点忘记了,当时端慧皇太子还是跟如今的太子殿下一道去了。大概谁也没想到,不顾两三年的光景,彼此的身份已颠倒的厉害。”

凤阳很想让她闭嘴,以免给她这公主府惹了祸端。

可她喉咙此刻却堵了物般,灼痛干涩的难受。

不敢拂太子脸面是一方面,可更多的却是她此时心底翻卷的汹涌情绪。

林苑的话,很难不让她想到,那年她儿刚被册立皇太子时候,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时,纵观满朝文武大臣,谁人不道太子□□?

却如昙花一现,不过几年的光景,就凄惨而亡。

而害他的人,踩着他的尸首,高高在上,风光无限。

半个时辰后,林苑方出了公主府,而此时凤阳跌坐在椅上,失神了好长时间。

纵是她百般安慰自己,那林良娣故意拿这些话刺她,是存着某种不明目的,可她不可避免的,却还是被那钻心的话扎的血肉模糊。

驸马这次长了记性,没敢轻易搭话,只识趣的给她按捏着肩背。心头却在咂摸,这林良娣莫不是真不想活了罢,这回竟堂而皇之的提了太子殿下。

晋滁听后面上未有过多的情绪,只是眸色愈发深不见底。

田喜试着说道:“要不奴才这就去公主府上传个话,让公主推脱说病了,近来不见客?”

晋滁掸了掸袖,沉声道:“不必。多派些护院跟着,那精通医术的婆子得寸步不离的随她身边,其他的莫管。”

田喜道:“奴才知道了。”

林苑此后就成了公主府上的常客。

只要一有空就往凤阳公主的府上去。

她与凤阳公主相谈时候,多半时间是她在说,凤阳公主在听。

自认为在深宫挣扎了近二十年,已然练成钢筋铁骨的凤阳公主,对着那含沙射影说话的林苑,却鲜少能说出应对的话来。

因为林苑所言的每一句,皆能按中她深埋心底的那根刺。每每将那话听入耳中,饶是她能面上含笑如常,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宫里头对此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凤阳公主觉得是极不寻常的。饶是太子与她令下人都三缄其口,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况当今的耳目众多,京城里达官贵人的府上或多或少皆有圣上的探子,她跟太子府上自也是有的。

圣上少不得也能听些风声。

可至今却也不闻不问,既不将派人去太子府上对林良娣警告教训,也不将太子叫进宫训斥,这也未免太不寻常了。

想来太子也觉得不大寻常,明里暗里皆派了不少护卫保护那林良娣。可她弄不懂太子究竟是何种想法,既觉得不妥,为何不制止那林良娣出格的言行举动?

至腊月时,凤阳公主终于坐不住了。

这日,待林苑离去后,她悄悄派了人去宫外候着,只待太子下朝出宫,问他可否来趟公主府。

下朝之后,晋滁就令人驱车至公主府。

凤阳亲自给他斟满茶后,就扶着隆起的腹部缓缓坐下。

“太子知我的,我的确满足如今的日子,从前那些过往在我这早就散了。便是有怨有恨,那也只是对那王寿一人而已。”

晋滁拿着陶瓷杯盖抚着茶面,闻言便道:“姑母对新朝的忠心天地可鉴,侄儿又岂会怀疑,所以姑母不必多虑。”

凤阳松口气,轻叹了声:“如此便好。我这身份毕竟敏感,饶是我问心无愧,可若有风言风语的传入宫中……太子也知三人成虎的道理,若说的人多了,就算圣上本来无心,也会凭空生出几分猜忌来。”

“我知姑母难做。”

指腹抚着釉色茶杯边缘,晋滁沉眸缄默片刻,神色冷静道:“也是时候了。日后她再来时,姑母可以屏退左右。”

凤阳倒茶的手晃了下,而后强自镇定的放下茶壶。

屏退左右,一则意味可以隔绝旁人窥听,杜绝了交谈的话传入宫中的可能。二则意味着太子给那林良娣创造机会,让她能够吐出真实目的。

那林良娣整整一月,每日不落的来公主府上,对她含沙射影的冷嘲热讽。若说其此举只是单单为了找不痛快,只怕哪个都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