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3/4页)
沐北熙没有多喝,他晚上还约了人商谈要务,正准备暂时离开时,眼光却突然停在了上面,“这是什么?”
“是个玉佩……有人帮我修好了。”小池简短的回答,“不说了,置办军马可是大事,你先去吧,回来再聊。”
沐北熙转念一想,就知道他说的玉佩是哪一个了,除了那个对小池有特殊意义的,其他的玉佩碎了也就碎了,再收一个便是,又何曾需让他大费周折的修复?
沐北熙顿时感到惊奇,“碎成那样,还能修好?”
“是,居然还与时桓有关,我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太真实。”
“你说谁?”沐北熙动作顿住了,他微微变了脸色,重新坐下,挥挥手道,“所有人,下去!”
小池意外的看着他,“你晚上不是有要务?”
“那些事一点都不重要。”沐北熙眉头紧锁,“把他对你说的话,全部告诉我!一字一句都不要漏下!”
与时桓的会面极其短暂,小池只用了一会就说完了,可是沐北熙几乎是不依不饶地缠着他回忆复述每一个微小的细节,直到深夜,确定小池将他所有关于时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并亲自验看了那块“白首不相离”的玉佩,确认没有端倪后,才久久的陷入沉默。
沐北熙眉头紧皱,“我想不明白,以我对时桓的多年了解,他每次出现从不做无用之事。他会为你修复玉佩,而这玉佩又没有蹊跷……此举用意何在?”
“若在寻常人身上,这更像是一种补偿……”沐北熙在地上来回踱步,“可‘意气用事’,是最不可能出现在时桓身上的。”
在小池印象里,已到而立之年的沐北熙,是一个遇事沉稳,沉得住气的人,这还是小池第一次见他也有坐不住的时候,满地溜溜的打转。
在此之前,小池从没与时桓有过真正的交际,不像沐北熙这样对他熟悉,关于时桓之事他大都不明白,因此也只是静静的听着。
“他说他从不存在,为了维持秩序……需要牺牲者?”沐北熙骤然回头盯着小池,目光灼灼,“他是什么意思?”
小池淡然回望,两个人对视片刻,沐北熙也明白过来,他就是问小池也不会得到答案,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天色已晚,我府上给你准备地方,你就在我这里歇息吧。等到庄衍那边一有和谈的回复,我便告诉你。”
沐北熙叫人为小池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小池便睡下了,他一路快马加鞭从西雁关外一路赶到江北,也是十分疲惫。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了,他自己都没想到会睡得这样沉。
沐北熙没来见他,给他扔了一堆江北的折子看,意思是让他尽快熟悉这边的情况,同时还托人给他送了好消息,“已经派人与庄衍接洽了,他同意进一步见面相商,地点定在禹水城城郊外外,时间是三日后。”
小池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成拳,顿了片刻,才轻声道:“我知道了。”
禹水城城郊外一直有庄衍的驻军围困,逼着沐北熙在江北的一两座城池,彻底变成了孤城,与江北其他城池断绝往来,使得一应物资必须走船运从南边过来,虽然运输费用贵了些,但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春夏秋可以走船,但若是一到冬季无法通船,就变得极为棘手了,沐北熙硬挺了两个冬季,今年冬天实在是不想再遭一回罪。
而对于庄衍来说,他的军队在城郊外长期驻扎,虽然已经清空附近住户,征收他们的土地用作军屯田,以此就近贴补军粮消耗,可是即使是这样,长期围下来这边的费用和粮草,对庄衍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此次休战,双方皆有意愿,但谁先第一个扛不住放软态度,底气便不如另一方足了,更会失去一定的话语权和主动权。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沐北熙愿意先认这个软,不过是为了让一个人完成最后的心愿。
三日后,城郊铁骑列队,肃容“欢迎”身入龙潭虎穴的使者。
身着繁复官服正装的小池,看着眼前这些或熟悉、或冷漠的面孔,面对着各种好奇或鄙夷的视线,仿佛浑然不觉般独身前行,即使是行到中路,被边上骑兵纵马嘶鸣恐吓,也面不改色,徐徐而行,不坠半分风姿气度。
两个时辰后,在中军帐批阅文书的庄衍,冷漠的问道:“沐北熙的使者,可到了?”
副将禀报:“已经到了,已按照侯爷的吩咐,放在边上晾着呢。”
两年过去,庄衍脸上的轮廓,比以往多了许多冷峻和肃穆。他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信件,不慌不忙道:“继续晾着。秦伯可回来了?”
“秦老大夫失踪月余,已被沐北熙放回来了,倒是没受过什么折磨,听他说,只是被押送到南边去看了个病人,路上吃了些奔波之苦,人黑瘦了些,却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