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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明澈看他不作声,又咬了一口鸭腿,道:“我就让她跟我说说你为何说快没气了就快没气了,就这样。”
向漠北这才淡淡道:“知道了。”
“……”对着向漠北冷淡的脸,楼明澈瞬间觉得手里的鸭腿没了滋味,忍不住拿着鸭腿,指着他骂道,“好你个向嘉安,这就是你对自己先生的态度?老子救你容易吗老子?真是个小兔崽子,真是,每回见你都能被你这耷拉的死人脸给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向漠北听着楼明澈这没来由的一通骂,那张苍白又冷淡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来,抬起手将他油腻腻的手推开,道:“先生,你手上的油滴到学生身上来了。”
楼明澈瞪他一眼,收回鸭腿,却是拧起了眉肃了脸道:“混账小子,惜命些啊!不是每次我都能像今回这样来得这么凑巧的!我也不是什么神医,救不了你那么多回!”
向漠北用力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愧疚道:“学生知道,只是想到怀曦,学生的心便再难由己。”
楼明澈默不作声啃鸭腿,直至将两个鸭腿都啃完,才听得他道:“这些日你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再有个两三日这样,你就能大体恢复了,不过依旧劳累不得,心绪大起大落不得,你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要是再有像这一回的情况,就算是我,怕也救不了你了!”
“先生叮嘱,学生定牢记于心。”向漠北低着头,像极一个听话的好学生。
谁知楼明澈却重重哼了一声,“牢记牢记牢记,你牢记个狗屁!你就是个嘴上应得好听的完蛋玩意儿!”
鲜少笑的向漠北听着楼明澈又一通粗俗的骂,忍不住又笑了。
“多谢先生。”笑起来的向漠北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生气,“唯有先生不将学生当成那一碰就会伤的襁褓小儿,让学生觉得学生就是个寻常人。”
“你不是寻常人,难不成你还以为你是哪路神仙妖怪?”楼明澈嗤他。
向漠北抬手贴上自己心口,摇了摇头。
楼明澈又再拧了拧眉,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能医治好他的心疾,却医不了他的心病。
“光顾着啃鸭腿,倒忘了给你倒杯水了。”楼明澈走到桌边,将啃完了肉的鸭腿骨往桌上一扔,手也未擦便拿起倒扣在茶盘里的杯子,倒了一杯尚有余温的水过来给向漠北。
向漠北看那沾满了油腻的杯子,果断拒绝。
楼明澈自己把水喝了,摆摆手走了。
向漠北静坐着等孟江南,却如前一次一般,迟迟都未等到她回到自己面前来。
孟江南去了后院,却没有去庖厨看向漠北的药,因为她知向寻正在看着药,而药还未煎好。
她如前两次从向漠北面前逃开一般,进了狸奴与黄耳的窝所安在的那间屋子。
成日里下雨,这些寻日里最喜东窜西跑的小东西们无处可去,只能在这屋里还有外廊跑动,但许是这些地方它们也都跑得腻烦了,这会儿都各自蜷在自己窝里睡觉。
至于阿乌,这几个小家伙怕它,阿橘也怕它怕得紧,又正好阿睿喜爱它,偏要将阿乌的窝安在他屋里,是以这些个小家伙与阿橘才依旧有个“安身之地”。
孟江南才跨进门槛,本是窝在干草堆里睡觉的三黄顿时两耳一竖,抬起头来看到孟江南,便朝她跑了过来。
大黄、二黄也紧跟着朝她围了过来。
她蹲下身,挨个揉了揉它们的脑袋,它们便在她手心里蹭蹭。
掌心被它们蹭得有些痒痒,孟江南轻轻笑了起来,与它们道:“嘉安今日也醒了,过不了几日,他就会康复,就会像原来一样,每日里都来看你们了。”
孟江南不知是否自己身上沾了些向漠北的气味,才会让这些个小家伙如此亲近她。
她本是笑着,但与几个小东西说完话时,她的嘴角又慢慢垂了下来。
“娘亲。”阿睿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旁,此时正以一双小手摸摸她的脸,皱着小脸,关切地问她道,“娘亲你是在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