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没时间了(第2/3页)
他先前不说,是怕贵妃会将安虎令交给父皇,那倒不如留在贵妃手中,他还有可能得到。
而如今……
傅巯勾了勾嘴角,肆无忌惮地看向沈青秋。
沈青秋虽有片刻情绪动荡,可此时早就平静下来:“殿下想多了,侧妃一介女子,怎会有安虎令,即使真落入她手中,恐如今也会到贤王手中了。”
对此言论,傅巯只轻笑。
若安虎令真到傅昀手中,恐怕铭城早就有了动静。
而如今一片安稳,早就说明了问题。
沈青秋冷淡觑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傅巯在他身后轻笑,漫不经心的一句:
“这安虎令,子安该不会当真以为,除了铭王府的人,旁人皆可随意拿之吗?”
……
回过神来,沈青秋再听竹铯的话,联想那日圣上召见,他就猜到周韫为何要回周府了。
他知晓,这次,恐又让傅巯猜对了。
只不过,沈青秋稍眯起眸子,掠过一丝冷意。
也许安虎令的确需要铭王府血脉才可执掌。
可傅巯忘了,这世上,多的是识时务的人。
如今二十多年而过,那些所谓安虎军所谓的忠心还能剩下几分呢?
沈青秋不知的是,在他走后,傅巯牢房旁又走来一人,那人着急不安地问:“殿下,您怎么将安虎令的事和他说了,万一他——”
傅巯抬眸,静静看向他,那人倏地噤声。
那人心中稍恼,觉得殿下这次着实有些胡闹了。
安虎令一事为机密,沈青秋如今已不可信,怎可告知?
只听傅巯轻飘飘地一句:
“安虎令在不在她身上,还不得而知呢。”
那人哑声,是的,虽放出去的消息是,安虎令在贤王侧妃手中,可实际上,连他们自己都不确定。
傅巯看着牢房出口的方向,稍勾了勾嘴角。
那人抬头看见,顿时恍然:
“殿下是想引蛇出洞?”
傅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淡淡觑了他一眼:
“你可以下去了。”
皇宫内,雎椒殿。
圣上卧榻,闭着眼睛,睡得深沉。
茯苓轻步走进来,打开香炉,添了些熏香,又轻手轻脚地将香炉盖好。
忽地,她身后响起些许动静,茯苓浑身一僵,片刻又恢复自然,她回头,带着几分惊讶地恭敬走近:“皇上醒了?”
贵妃榻上,圣上抚着额间,有些疲乏坐起,茯苓敛下眼睑走近他,倏地,她手臂被抓住,茯苓心下一惊。
就听圣上抬头,似在认她是谁,遂后,轻轻地呢喃了句:“……阿悦……”
“阿悦,是你吗……”
听到这两句话,茯苓心中稍松了口气,知晓皇上是认错人了。
殿内浅淡的熏香绕绕撩人,嗅在鼻尖,叫人似如梦睡醒间,圣上抓着茯苓手臂的力道越来越紧。
茯苓手指疼得轻抖着,却没呼疼,只轻声柔柔地说:“皇上,您认错人了。”
圣上不知有没有听清,却依旧抓着她的手臂,口中喃喃着“阿悦”。
他每喊一声“阿悦”,茯苓眉眼的神色就淡一分。
她一字一句地说:“皇上,您认错人了!”
里面动静闹得有些大,杨公公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看见这幕,忙忙放下帘子。
茯苓回头,见到这幕,心中觉得些许可笑。
不待圣上清醒,她冷着脸,一根根掰开圣上的手指,她用的力道稍大,圣上疼得拧了拧眉,茯苓只作视而不见。
须臾,茯苓松开手,任由圣上的手臂砸落在贵妃榻上,上铺着一层毯子,不疼不痒。
茯苓只觑了眼自己的手臂,她没急着出去,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圣上睡得不安稳,她低声说:
“皇上,时辰还早,您若困乏,且再睡会儿罢。”
她话音很轻很轻,似透着些诱哄的味道,和语气不同的是,她敛下的眸眼中,皆是一片冷意。
她常年伺候在娘娘身边,学到的东西很多,如今轻轻低哼着莫名的调子,圣上眉眼渐渐松开。
不知何时,茯苓的轻哼声停了下来。
她抬头,失神地盯着那顶翡翠香炉。
香炉是几年前的供品,娘娘见了甚喜,亲自开口向圣上讨来的,娘娘很少向圣上讨东西,圣上岂有不应之礼。
这翡翠香炉在雎椒殿内用到至今。
茯苓想起如今躺在皇陵的娘娘,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轻扯了扯嘴角。
她环着双膝,埋头在上,她扯开抹笑,却眸子泪湿,突兀掉下两行泪:“……值当吗……”
她在心中一声声唤着“娘娘”。
她犹记得,当初圣上便装出宫,特意易容打扮,可不过一个背影,就叫娘娘认出来的事情。
这件事,其实她早就忘了。
可方才圣上抓着她手臂喊“阿悦”时,她莫名地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