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标记。)(第6/6页)

裴渡的呼吸挠得她脖子有点痒。

他似乎在调整气息,隔了好一会儿,才在一片寂静里闷声开口:“谢小姐……对不起。”

谢镜辞一怔。

按照当下的局面来看,主导一切的是她,霸王硬上弓的也是她,千错万错,都怪不到裴渡身上。

她想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顺口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

他说着顿了须臾,似是觉得有些羞耻,声量渐低,几乎快变成微不可闻的气音:“我不应该在梦里……对你做这种事情。”

什么呀。

谢镜辞被他说得有点脸红,直到这时才意识过来,裴渡并不知道两人的梦境已然相融。

在他的认知里,谢镜辞不过是场虚幻缥缈的梦中幻景,而导致了眼前这一切的,尽是来源于他心底的潜意识。

谢镜辞突然有种莫名的错觉,仿佛她成了个欺骗小白花感情、到头来还装得贼无辜的惊天渣男。

好在她的良心还没彻底黑透,眼见裴渡当真生了愧疚与自责,心口一软,出言低声安慰:“没关系,这里只是一场梦。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知道。”

裴渡脱了力,仍是软绵绵伏在她身上,闻言一默,迟疑地出声:“……真的?”

谢镜辞赶忙点头:“真的!”

――所以她绝对是个彻彻底底的假象,真实的谢镜辞从头到尾都没轻薄过他!

站在她跟前的裴渡似乎低低笑了一声。

她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点赞,后腰突然笼上一道热气。

少年人的双手泛着暖意,极轻极柔地,一点点触上她身体。

他的动作笨拙至极,有时碰到腰间软肉,甚至会浑身僵硬,仓促地把手挪到另一处地方。

“让我抱一抱。”

裴渡的嗓音全都融化在她颈窝里:“……一会儿就好。”

谢镜辞身子僵着,一动不动。

他被噩梦吓了一跳,如今向她这个梦中唯一的正常人寻求安慰,应该算是合乎情理的举动……吧?

“谢小姐。”

他的手指和尾音都在抖:“身上的伤很痛。”

谢镜辞的脸再度很没出息地开始发热。

她心里一团乱麻,嘴上不忘安慰:“回去给你擦药。”

“……我总是一个人,他们都不要我。”

谢镜辞只想找床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蜷缩的虾。

“好啦。”

她梗着脖子说:“我这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他们不要,我要你就是。”

这场梦实在太安静了。

魔物的嚎哭与叫嚣都不见踪影,只剩下夕阳极尽暧昧的血红,与源源不断涌来的热。

裴渡又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音,埋在她颈间的脑袋稍稍用力,往前不甚熟练地一蹭。

谢镜辞听见他用耳语般的音量,喃喃对她说:“谢小姐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