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第2/2页)

楼淮祀道:“难道我不用拉人来入局?这才是重中之重,栖州不毛之地,有几个愿意去赌球的?”

“赌者不分贫富。”

“我敢让家贫者入局,师叔还不得把我头拧下来?”楼淮祀驳道。

青丘生花白的胡子一抖:“榷场前后,栖州无游玩处,往来富商无处消遣,刚好可以来书院看蹴鞠。”

楼淮祀摸摸鼻子,他还真就打的这主意,栖州能榨出多少油来,还是这些来榷场的富商腰缠万贯,花钱有如流水:“……大不了六四。”

“不如五五?”青丘生道,“你若是不愿,我只在那几日禁球便是。”学生的本份还是认真读书啊。

釜底抽薪啊,楼淮祀甘拜下风,不甘不愿道:“听师叔祖的吩咐,五五就五五。”他以前只当老梅是个心狠手辣,却是不比青丘生啊。

楼淮祀愤愤离席,不忘带走了自己的小妻子。卫繁任由他拉着,她知道楼淮祀就爱与人别劲头,嘴上说得小气,花出钱时却是大方,和师叔祖他们那也是彩衣娱亲。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卫繁与杨妻杨妾来往更为频繁一些,学生们挨了罚,书院得了重建,算是皆大欢喜。

也只温绍兰不大满意,他是钻营之人,不喜欢学生心有旁骛,因此据理力争,将几个专心苦读的学生收为弟子,以攻科举之路。青丘生苦劝,温绍兰只不肯,寒门学子要登天子堂,岂是易事?不经夏伏冬寒哪练得三寸功夫。这几个学生也是一心功名路的,也不愿光阴虚耗。

人各有志,既如此,青丘生自也不加强求,另将一本收录三甲的文章与他们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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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纨绔子弟都是心气高的,想着不过花钱买木材砖瓦,这算得什么事,一声吩咐下去,下仆小厮就帮他们办好了。

卫放直跳脚:“那不若认输。”

柳三敲着桌案:“怎得就认了输?”

卫放嚷道:“你不知栖州的风气,看你衣裳色鲜,先将那价翻上三番,直将当肥羊宰了,杀你不算,背后还要笑话蠢货。”

李九也道:“不错,定的石料木材,还得先给书院过目,先生一看我们这边都是高价,岂能不知你我的敷衍?”

柳三道:“不若就将价往低处写,我们自补了差价如何?”

卫放翻翻白眼:“你看书院哪个受你这等欺骗?”

李九道:“柳三哥,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再不能输与那些贫家子。”他扯了卫放,“卫大,你在栖州也算横行的人物,你得与我们一道议价去。”

卫放也只得应下。

书院另一派领头的却是阿麻。阿麻本来只学着做棺材,他们族长后来深思了几宿,还是得识字,做不官也不打紧,识字后更机灵。因此过了春年,阿麻的族人就凑了点银钱,让阿麻舍了棺材大业,改捧书本。

阿麻后头还有个抬轿子的,正是匪窝里出来的阿小。他读书认真,话不多,却极有主意。这俩一动一静,拢着书院里的贫家学子,誓要赢下比斗。

他二人比较两方便长短处,他们地头熟,但出身贫寒,少了眼见,半秋子列出的单子,好些盖房子的用料,他们都不大认识。如阿麻那边,盖房子有木头便好,哪里还用得了砖瓦的。

他们商议了一番,阿麻道:“又没说不能寻人帮忙,柳三等就找了卫郎君。”

阿小年纪不大,却最知人情世故,道:“卫郎君是知州的小舅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他出面,老街那不知如何,短街一条街的商家无有一家不会相帮的。”

阿麻把纸墨移到一边,再擎出一把刀插在桌案上,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柳三他们找了卫郎君,我们就寻一个比卫郎君脸更白的。”

“哪一个?”

阿麻笑道:“我看知州夫人最好。”

围着他的学子拳头发痒,欲殴之。还以为拿得什么好主意,原来是白日说梦话,还请知州夫人相帮,怎不把西王母也给叫来?

阿麻道:“试试又何妨,夫人只要打发一个婆子来,腰就比桶粗。”

初生牛犊不怕虎,且栖州这边尽出一些刁民,这些人互看几下,都觉试试无妨,又推拉几下,在禹京几个贫家子惊恐的目光中铺开了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