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2/3页)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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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与道已打算好互别马脚。

楼淮祀携栖州众官员在衙中招待姬冶,姬冶携止而来,又摆开香案听圣令。

宋光跪在地上,全身肥肉都在那颤抖。栖州这是要变天啊,楼淮祀这小知州真是能搞事啊。他也说不出什么滋味,酸有之,苦有之,咸有之。他被调迁栖州,就混躺四年的,不求功,不求过……眼下……眼下……宋光几乎落下泪来,他也想插一手干点事,任满调个好去处。可,看看圣上调来栖州的都是什么人,皇三子。楼淮祀他都不敢过于得罪,遑论在皇三子眼皮子底下揽风雨。

与姬冶同行而来的,新上任的脂局少卿名唤陈贺,此君祖父官任御史中丞,端得铜头铁骨,刚正不阿。陈老中丞上谏君皇,下查百官,唯求做一个流芳百世的诤臣。陈家的家训便是为人处事要不偏不倚,刚正中直,见不平要鸣,见弱寡要怜,不阿谀,不逢迎,不可咄咄逼人,不可唯唯诺诺……

陈贺被他祖父教得那是四方公正、铁面无私,打磨多年也没打出圆润来,一处棱角磨平了,另一又支了起来。陈贺还跟他祖父一个德行,不怕死,身为陈家人,因言获罪,那是无上光荣。

姬央点了陈贺来做脂局少卿,就是看中他的刚直。陈少卿浑身是胆,不管是楼淮祀还是姬冶,管甚知州、皇子,通通没有情面。

脂局一卿二丞,姬冶领去一丞,另一丞名应星,原是门下起居郎,生得面白秀美,为人寡言沉稳。

梅萼清坠后面不多言不多语,揪着几根胡须会心一笑。他择的君皇自有帝皇心,脂局这一卿二丞,任得好。

宴中,楼淮祀身为栖州长官,端着酒杯各桌游走,先凑到姬冶身边:“代侍郎,脂丞……”他捂着嘴咕咕地笑,“舅舅将陈贺这颗铜子掺进碗里,荷荷荷,明着就是防我们作怪。真是的,舅舅只管放开肚肠。”

姬冶道:“怎么,你心中有所介怀?”

楼淮祀道:“这是为帝的无奈之举。”

姬冶不由轻笑出声。

楼淮祀拍拍他的肩,又跑陈贺食案边:“陈少卿,来来,共饮一杯。”

陈贺板着棺材脸,黑沉沉如乌云压顶:“楼知州游走座中,未免失仪,不如仍旧高坐。”

楼淮祀摇头:“同乐一番,陈少卿也太无趣。”他干脆一屁股在边上坐下,给自己添上一杯酒,道,“对了,有一事要与少卿商议,你看这栖州府衙,鸡眼大小,这脂局装不大小。”

陈贺反问:“依知州之见?”

楼淮祀笑道:“陈少卿你看,另建屋宅,不大合适也赶不急,不如在府外长街买下屋宅,供脂局使用,少卿意下如何?”

陈贺虽是个老古板,却不是斤斤计较、无端生事之人,当下道:“未为不可。”

“甚好。”楼淮祀从袖中摸出一张屋契:“二进院落,临街开门,院中古树棵,添一方清雅,可使得?”

陈贺愣了愣,接过屋契,细细看了一遍:“知州原何带着……”

“拙荆私产,闻脂局不便处,打算折价卖脂局。”

“多少银两?”比起白得的,陈贺更乐意银货两讫。

“五百两。”楼淮祀开张一只手掌,“若在京中,少说也得八百两,栖州地贱,对折半价。”

陈贺略一沉吟:“ 两百两。”

楼淮祀一口酒喷出来,涨红了脸:“陈少卿,哪个砍价对半砍去,两百两我不如白送与脂局。”

陈贺道:“那倒不必,脂局虽是新设,无有进益,几百两银子还是付得起的。”

“绝无对半之理。”

陈贺道:“陈某离京时,上皇嘱咐于我,与知州交道,事关银钱,只管对半折之。”

楼淮祀瞪着眼喘着气,道:“上皇不过与说笑。”

陈贺起身朝禹京方向一揖,正色道:“楼知州慎言,所谓君无戏言,上皇哪会语出玩笑。”

楼淮祀鼓鼓肚子,恨得牙一痒,再偷偷扫一眼姬冶和梅萼清,这俩正偷笑呢,再一看,滴溜圆的宋光都在偷笑。咬咬牙,自认倒霉,又掏出一张地契,道:“相邻另有一处一进屋宅,在院墙开一扇门出来,两间合作一间,可作仓库用。少卿要不要买去?”

陈贺问:“何价?”

楼淮祀气呼呼地将地契拍给陈贺:“一百两,可有相欺?”

陈贺揖一礼:“多谢知州照拂。”

楼淮祀捂着心口,还以为是个端方君子,交谈下来,却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他舅舅的朝中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他气咻咻坐回主位,吃了几筷子菜,恨不足,又跑回陈贺身边。从袖中取出描金扇,“唰”得展开,半遮脸,道:“陈少卿,我娘子识得奇人,有贮藏石脂的妙方,卖与你如何?”

陈贺不解:“石脂藏于瓮中,禁明火,此外还有避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