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粉随正主。

余杭带着兴奋和八卦欲的话语落下,谢权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这会儿、电话那端一男一女低头呢喃的画面——女人苦恼地皱紧眉头,半俯身靠在桌旁等待祝恒解答。

两人之间的距离肯定离得很近,暧昧在对视的那刻发酵。

谢权静静听着对面翻动文件的声音、交谈的声音,像是个局外人被晾在一旁。

直到,祝恒检查完温逢晚签署好的合同,“抱歉,我这有些事,你刚才说什么?”

谢权把剩下的话憋回去,冷淡道:“我想咨询一下有关欺诈案的解决方式。”

祝恒进行程序化询问:“欺诈啊。具体数额是多少,对方和你是否有亲属关系,如今是否能联系上?”

谢权倒也诚实:“一件衬衫和一把雨伞。”

这次轮到祝恒沉默,怀疑余杭联合他的朋友玩弄自己。静默片刻,他平静说:“如果是数额比较少的物品,建议你私下协商,或者购买一件新的衬衫,顺便买一把新雨伞。”

谢权意味深长“哦”了声。

祝恒听见他的回答,更坚信了惨遭玩弄的事实,决定回外公那告余杭一状。不等他开口说再见,对方采纳了协商的建议,“行,拜托祝律师帮我问一问旁边的那位,我的衬衫和雨伞,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祝恒:“?”

一直在旁边听墙角的余杭这下忍不住了,一把夺过手机,呲牙咧嘴质问道:“谢权你什么毛病!你自己把月老的钢筋掰断也就算了,怎么闲着没事还去剪我哥的红线!”

余杭没有挂断电话,高昂的声调传进手机,那端肯定也听到了。

彼此心知肚明,于是他直白地摊开来说:“这不是,想把你哥的红线剪断,牵我身上么。”

谢权的语气欠欠地,余杭跳起来压住他的脖颈,“我操,谢权你是狗吧。”

谢权只让他得逞了两秒,随后轻松逃脱了余杭的摧残。其实他也闹不清自己什么心理,有一大部分是想警告祝恒,不要借着地域优势轻举妄动。

至于剪断红线牵他自己身上来,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余杭战战兢兢捧着手机,“表哥,你就当我朋友放屁,他今天可能有点病,你和嫂子继续,我们不打扰了。”

谢权凉凉睇了眼余杭。

“啊,给他转达句话?行——”余杭听着,脸色突变,“我明白你的心情。”

挂断收线,有阵阵阴风裹着江上闷湿的水气拂面而过。

余杭盯着面前的男人,很没骨气的怂了。

谢权掀起眼皮,散漫问:“他让你传达什么话?”

余杭老实说:“我表哥平时挺绅士的一人,大概对那姑娘是真爱吧,所以说得话也不怎么好听。”

谢权扯动嘴角,准备洗耳恭听。

余杭模仿着祝恒说话的语气,七分嘲讽外加三分不屑一顾:“什么品种的狗,怎么还会说人话呢?”

像早已料到祝恒的话有多么不堪入耳。

谢权默了两秒,面色未改。他们之间不存在拐弯抹角的虚伪,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祝恒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文质彬彬。

说好听点,是城府深沉。

说不好听的,就像一只满腹心机的男狐狸,处心积虑的算计你。

余杭遗憾摇头:“本来我都打算好了,咱一起去申城剪彩,到时候叫我哥出来一起吃个饭。这下倒好,两边我都得罪了。”

“得罪?没有吧。”谢权漫不经心说,“我觉得,我和你哥挺和谐的。”

余杭反应不过来,呆呆啊了一声。

谢权摆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既然如此,后天我就和你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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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钟,温逢晚送祝恒离开,尹夏知跟在后面,目送男人上了电梯,慢悠悠调侃:“看不出来,祝恒还挺长情的。”

温逢晚不明所以。

尹夏知解释:“他高中的时候不是追过你么。”

温逢晚觉得稀奇,好笑道:“以前是以前,这都毕业多久了。”

“也是。毕业五年后,祝律师百忙之中抽空帮老同学解决麻烦事,”尹夏知摸着下巴,思考着祝恒的举动,“他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位慈悲心肠泛滥的菩萨吧?”

温逢晚沉默下来,走回客厅,简单收拾了祝恒留下的草稿文书。桌面杂乱,她又不敢随便堆放,耐下性子分类整理完,注意到旁边放着的购物袋。

谢菩萨的袈裟。温逢晚后知后觉,她似乎没有谢权的联系方式。

所以,该怎么寄到宜城,菩萨本人的手里。

尹夏知坐在她身边,帮她理顺今天祝恒说的诉讼程序,“后天我跟组长出差,你自己去找祝恒拿正式文书?”

温逢晚忽然想起谢权的职业,说不定微博上有谢权的账号。她眼睛一亮,压抑了一天的情绪有了波动,应答尹医生的语调也轻快起来,“没事,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