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侯爷打脸宝典(二十二)(第7/9页)

谢嫣释然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总会成长的,依我看,你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唐菱赧然垂下头,低低道:“托君小姐的福气,娘亲已为我许了人家,年后就要成亲。”

谢嫣诧异道:“这样快?似乎半年前见你,唐小姐还未有婚配。”

“是娘亲本家的远方表兄,”唐菱喜滋滋弯了眼眸,当初的青涩与炽热早已褪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沁人心脾的俏丽温婉。

谢嫣端着茶盏的手腕轻轻颤抖,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合宜,只笑道:“届时定差人赠唐姑娘一份大礼。”

谢嫣陪着她们坐了个把时辰,直至几位夫人带着各自的嫡女,坐上马车消失在天际尽头,她看着雪上早先留下的车辙与足印,半晌才有些失落地回了府中。

下人已将青石路中央的积雪扫至道路两旁,谢嫣沿着整洁石子路绕过堂屋,这等景象与宫宴那夜出奇得一致,甚至连檐下的宫纱灯,亦泛着一模一样的光晕,只不过唯一出入之处,便是与那夜相比,她身侧恰好少了容倾。

谢嫣领着春芷入了景梅苑,正要去净房备水沐浴,陡然撞见一个令她辗转反侧多日的身影。

容倾背着个不算大的包袱,立在飞雪回旋的屋檐下,长眉鬓角沾满细碎雪沙,看似在此等了不少功夫。

春芷识趣地退去净房唤人备水,宽敞的回廊下,登时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谢嫣垂下眼睑,琢磨一会子该用什么语气套出他这几日究竟去了何处。

她沉吟良久正欲开口,容倾却侧过脸扬了扬手中的包袱,温声道:“我此番来,是同你作别。”

谢嫣滚到嘴边的话又被她自己咽入腹中,她捏紧了指节,默默听他解释。

“家中有些棘手的案子要处置,没有个一年半载脱不开身,只得来此向嫣小姐告假回老家一趟。因事出突然,今夜怕是没空向王妃告别,烦请嫣小姐代为转告王妃。”

果然……果然,她当初猜得没有错,容倾潜入王府的目的,果真是为了搜查君恪结党营私的罪证。

谢嫣的视线缓缓落在他身后的包袱上,如今罪证搜刮齐整之时,就是他离去之日。所以这些时日以来的朝夕相处也好、救命之恩也罢,也只是他随性之为,并不因着对象是她,而生出一丝一毫的犹疑。

容倾生性洒脱不羁,她又怎能试图借着前九个世界的羁绊,以此拴住他的心?

她记得那些过往,可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所幸谢嫣素来拿的起放的下,她尽力安慰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对他的感情越少一分,等到脱离任务世界,回到生前那一刻的痛苦,亦会减轻一分。

谢嫣挤出个还算真挚的笑容,强自镇定道:“路上多加小心,就此别过吧。”

她踉踉跄跄退后一步,容倾却一把捏住她的脸,挑眉促狭道:“就这么舍不得我?瞧这脸哭丧的……”

谢嫣恶狠狠拍开他的手。

容倾倒也不介意,却毫无预兆凑到谢嫣跟前,在她额头间印下一个犹带余温的吻,无比郑重道:“嫣嫣,一定要等我回来。”

就好似一拳砸进了一团棉花里,对上容倾那双极有□□的眸子,谢嫣腹中郁气顿时四散,她隐隐约约觉得,这句话似乎也有人曾经在她耳边说过。

谢嫣别过脸嘟囔道:“等你回来做什么……”

她感到手指忽然被人握紧,抬眼愤愤去瞪容倾,始作俑者但笑不语。

“下次再告诉你缘由。”

待转到一处灯火通明之处,谢嫣方看清他眉眼间的疲惫与倦怠,应是这几日太过奔波劳累所致,谢嫣也未再留他,默然看着他抄小道从偏门出了侯府。

自容倾一别,景梅苑中好似一夜之间冷清了许多,书房他时常坐的圈椅、用惯的毛笔,也仿佛蒙上了一层薄淡尘埃,处处都透着股死气沉沉的意味。

大年本是要入宫拜见太后,只不过谢嫣自称染了风寒,唯恐将病气过给太后,便只得请辞不去。

谢嫣实则并未染上什么风寒,她扯谎不去的原因有二,一是担忧君恪会趁此时机在马车上动手脚,二是生怕自个儿见了容太后,会憋不住将容倾这半年来在她府上的所作所为抖得一干二净。

君恪那厮是觊觎他外甥的皇位不假,可亏欠容倾的是君恪,又不是她谢嫣,凭什么她要代君恪受过?

她那夜是魔怔了才为他满口谎话所迷,一个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与她道明、为达目的便能费尽心机的容倾,这样的人,与君恪又有什么区别。

容倾走后五日,于氏也觉出不对劲,特意来景梅苑陪谢嫣住了几日。

于氏拍着她肩头,小心翼翼试探道:“似乎许久都不见大郎……”

谢嫣这才想起那人临行之前,曾经央她代为转告于氏,没想到她竟将此事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