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侯爷打脸宝典(二十一)(第6/9页)

她为了他、为了满府荣耀,甘愿沦为一只囚于笼子里的金丝雀,而容倾为护她在宫中不受旁人欺凌,便以血为刀,以肉为盾,生生为她劈出一条大道。

她这一辈子虽然为了容氏一族的荣耀、为了大业而活,因着有容倾的庇佑,便一直随性得很。

可容倾还剩下什么呢?一辈子为她们母子殚精竭虑,每每闲暇之时,身边却没个能做他依靠的可心人。

她希望他能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一回,不必管那些京中局势,也能将君恪那些死敌远远抛在一旁,随心所欲地放肆一次。

这也是她对容倾唯一的要求。

这夜的风雪过去,第二日的天气竟然出奇得好。

君恪下朝回到锦亲王府时,恰好赶上饭点。

他昨夜借着酒醉不宜出行的幌子,在宫中与八王爷商议了许久。

容倾的年纪拖不得,武将不比文臣,晚些成亲也不打紧。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险恶万分,就算是常胜将军也有阵前失足府时候,容倾是定安侯府唯一的男嗣,就算他自己不急,容太后也替他急得慌。何况虎贲将军又是容党一派的中流砥柱,容倾娶她为妻是早晚的事。

故而君恪仍是不肯将高献这只肥鸽子白白放走,依着常嫣嫣的性子,也唯有好色蛮横的高献能治一治她,如若顺顺利利将常嫣嫣塞给他做了正妻,于锦亲王府只有好处。

太后那边一时半会还不好打搅,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寻个时机从后头推一把才是正理。

只是这计策说好是好,然而时机并非唾手可得,赏菊宴和生辰宴皆落了个满盘皆输,府中少不得会护着她些。

满腹心思的君恪,在长随的指引下跨进饭厅,明明是用饭的时辰,厅前却闻不出一星半点的饭菜香气。

君恪心中狐疑:“母妃和祖母难不成都接了拜帖,应邀去了别处府邸?”

长随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挠着后脑勺道:“没听说王妃接了哪家的拜帖……”

君恪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然而动作总是要先于大脑一步,他脑子还未转过弯来,一只手已经推开了紧闭的门扇。

他狐疑地踱步进去,双脚初初稳稳落于地面,还没跟上来的季全便被冯妈妈拦在了外头。

身后门扇被冯妈妈上了门栓,君恪不悦道:“冯妈妈你这是在做什么?”

上首有人冷冷道:“是我命她这么做的,你若是有任何怨言,只管冲着我来。”

君恪猝然转身,不期然对上于氏一双清冷的眼眸,于氏握着手中刻着龙纹的规尺,重重拍上桌案:“逆子,你残害手足,算计亲妹妹,是要气死我不成?”

不消一瞬,君恪立刻便了然是发生了何事。

他双手紧紧攥成一团,心中此刻已然是对常嫣嫣动了大怒,只因有于氏在场,只能强压着。

于氏磕着规尺悲愤道:“那些仁义礼智信你莫不都是忘了不成,嫣嫣有哪点妨碍到你,你要这般下狠手害她?那等纨绔子难道就是你妹妹的良配么?你不愿娶妻,母妃也不拘着你,为何到了你妹妹头上,你非要做得这般冷血绝情?”

君恪默然不语。

若有选择,他也希望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只因锦玉处处受她欺凌,而她不知收敛,是以才存了算计之心。

成大事者本就要有舍有得,今日为了一个并不热络的刁钻妹妹,就生了点不该有的妇人之仁,若是他日被敌人扼住软肋,又该当如何抉择?

自然这些肺腑之言,他是决计不会说与生性纯善的于氏听,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心思与软肋拱手递到旁人手中。

他沉着脸,一派任凭于氏千刀万剐,也不肯认错服软的势头。

于氏气得发抖,规尺抑制不住挥上他脊背。

“你这逆子!逆子!”

“今日就能卖了嫣嫣求荣,明日是不是也要绑了母妃,送到那些人手里?”

“枉你父王看重你,打小就对你言传身教,结果你非但不念着兄妹情谊,更是要将嫣嫣赶尽杀绝。这顿板子你好好记着,若有下次,便不再是一顿家法□□这样简单!”

于氏从未这样疾言厉色打过他,他幼年曾有一次帮着锦玉,将欺负她的郡王爷揍得鼻青脸肿,纵然老郡王夫妇怎么在他母妃跟前哭嚎,她也仍旧不为所动,只叮嘱他往后下手仔细着点。

当年从不责打过他的于氏如今被常嫣嫣蛊惑得厉害,若非再三确认过常嫣嫣的身世,他险些将她当成是一只惯会迷惑人、食人精气的精魅。这等搅得家宅不宁的妖女,理应不当再多留她作祟。

棍棒如疾落的雨点,不停歇捶打着君恪的脊背,撞得他骨头生疼,不多时就似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背脊蜿蜒而下。

于氏扔开戒尺瘫软在地,捂着脸半坐在地上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