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4页)
冬日里阳光可有可无,屠鹭站在村口的枯树下嚼完了一根棒棒糖。
她找王召,不仅是为了寻找当年的线索,也是为了寻找证人。
昨天晚上听了陆心慈和杜立的话之后,她一夜无眠。虽然隐约对当年的事有所怀疑,但是真的亲耳听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回不过来神。
重生之前,她在白家生活,白家分支众多她生活的环境并不是像外人以为的那样养尊处优。后来在任务世界她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早就对世界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按理来说她不该对这件事有如此大的反应,但是等听到陆心慈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才明白,以前的她只是看客,如今牵扯到了上两辈和谋杀,她还是不能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冷静。
刚把糖纸揣进兜里,手机就是一震。她以为是方致术,却没想到是陆章。
来来往往的村民缩着脖子揣着手看着她,她挡了一下风,还是接起:“找我干嘛?”
陆章问:“你在外面?”
屠鹭吸了吸鼻子:“是。”
“我听见风声了,这么冷还在外面?”两人许久都不通电话,屠鹭在寒风中听他的声音有些恍惚。
“有些事要办。”
陆章笑了一声,似乎对她的敷衍很是习惯:“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c市,你的假期余额不足了。”
屠鹭顿了一下:“一周之内的吧。”
“一周之内?”他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如果你在一周之内不回来,我这个当老师的有权将学生带回来。”
屠鹭道:“你还是在你的c市老老实实呆着吧,况且我现在根本没有在学校,你也找不到我。”
陆章顿了一下:“还记得我当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因为我对你足够了解,只要用心总会找到的。”
屠鹭用手挡住寒风,白气从指缝里漏了出来,满目都是冰凉的雪,还有雪上金灿灿的荧光,她轻声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重新给在白家工作的人打电话,问了两句然后摸了一下被冻得发红的耳朵。王召曾经就在这个村子里住,为人有些精明,但很念旧。当年在城里给白世昌开车,挣了不少钱,大部分都给乡下的老娘邮去了。如果他搬走,肯定不会走太远。
而且这样一个生长在黑土地上精明而又守旧的人,突然搬走这里面的原由不可能不让人多想。当年白世昌和白旭升先后死亡,他也马上就辞了职。白家给的工资不算差,这么好的待遇即使白世昌死了,还有陆心慈,对方不可能会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回家。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被迫辞职的。
屠鹭到村长家,问出附近的几个村的信息,然后根据比对找了一个相对较远且较为富裕的村子。
兜兜转转,夜已深沉,她的脸和夜色一样地冷,花了点钱,终于在一家小卖铺里找到王召。
对方身形肥硕,盆大的屁股几乎把塑料凳子淹没,单薄的纸牌举过头顶,和唾沫星子一起甩在桌子上:“我炸!”
屠鹭走到他身后,拍上他的肩膀:“王召。”
王召不耐烦地回过头,露出一张养尊处优的微微苍老的脸:“干什么……呦,谁家的小姑娘?没看着我忙着呢,有啥事一会说……”
话音未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桌子一掀拔腿就跑。
他现在不叫王召,而叫王福安。
王福安身形硕大,几乎将小卖铺的门挤破,但情急之下跑得快,屠鹭几乎追不上。
夜色下,王福安的身体像是滚动的雪球,屠鹭将包扔在他的后背上,让他一个踉跄,趁这个时候将他绊倒,本来想着用巧劲将他按在地上,却没想到王福安太过胖重没有按住他反而被他一手挥了出去。
屠鹭的手擦在冰冷坚硬的石块上,她颤了一下怒呵对方:“王召,你跑什么跑?”
王召惊怒地看了她一眼,刚想站起来就感觉后腰一疼,紧接着手肘一麻猛地瘫软在地,顿时哀叫出声。
屠鹭抬眼,惊讶地道:“你怎么过来了?”
月色下,方致术单薄的身体立于雪中,一只手就将王福安牢牢按倒在地:“我不放心你。”
不还是跟踪。屠鹭站起来,远远地有一个小伙子怒气冲冲过来:“你们两个谁啊,干什么打我爸?”
屠鹭拍去手掌上的雪和灰,抬眼一笑:“要账的。”
王福安一个哆嗦。
看起来王福安这些年活得很好,房子在这个村里是最大的,身体健康儿孙满堂。他看见屠鹭就跑不是因为屠鹭长得凶神恶煞,而是因为心虚。
王召这个名字只在四十年前被叫过,自从他从白家辞职之后就改了名,搬离老家生活。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他差点忘了自己曾经叫王召。
屠鹭叫他他乍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后就觉察到不对劲,这么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怎么可能知道他以前的名字。而且在白家和屠鹭相处得很久的人没有发现,屠鹭的眉宇之间是有白世昌的影子的,王召本就心虚,一看见她下意识地就以为是白家找人灭口,这才连滚带爬地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