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第2/3页)

幼安瞅着周津延黑沉的凤目,违背内心说:“等雪小了,咱们再回家吧。”

谁知那雪越下越大,直到除夕都不曾停。

幼安和纪忱只能待在别院过年。

这件事许是影响了周津延,他早上还颇有兴致地拉着幼安带她一起挂桃符。

但没一会儿幼安便被纪忱叫走,陪他逛园子。

有纪忱在一旁看着,两人到底是要规矩些,这几日最多只是拉拉小手。

别说周津延,就是幼安也有些不习惯。

待幼安头也不回的走了,周津延拉着张阴沉沉的脸,半点新岁的喜气都没有。

一直到入了夜,考虑到幼安身体不好,便免了守岁的习俗,一起用了年夜饭后,就各自回屋了。

幼安自然不能和周津延住一起,她的新屋子在纪忱屋子旁边。

幼安从净房出来,抬眸正巧看到正对着她的窗户动了动。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院守卫森严,连只虫子都爬不进来,那这个是……

宽敞的卧室只有她一个人,她有些害怕,除夕夜邪祟最多了。

她捏了捏衣角,没有犹豫飞快地往床上跑,甩了绣鞋,钻进被窝里,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捂着耳朵,眼睛闭得紧紧的。

她好怕,她想要周津延陪她。

周津延开窗翻进屋,稳稳地落地,走至床前看床上瑟瑟发抖的一团。

心中一紧,以为她怎么了。

攥住被子往下扯,幸而他手快,瞥见她张开的嘴巴,伸手捂住:“怎么了?”

幼安听见熟悉的声音,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看到周津延的脸,扁扁嘴:“吓死我了。”

原来是吓的,周津延失笑,拨弄她的发丝,低声问:“你怕什么?”

“怕鬼!”幼安抱着他,平复自己的心情。

周津延拍拍她:“出息!”

幼安哼哼两声,也不反驳,小声说:“你这会儿来干嘛啊?”

周津延放她平躺在床上,撑在她身侧,看她诱人的小脸:“你说呢!”

幼安对他这个眼神太熟悉了,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不行,我哥……”

她没说完便被他堵住嘴巴,周津延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有关她哥哥的一切。

“善善别叫,就好。”周津延凤目隐忍,粗喘着气与她低语。

幼安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娇娇地说:“我忍不住。”

周津延靠在她耳边,低声笑。

幼安被他笑得恼火,偏身体敏感,羞耻地蹭了蹭被子:“你别笑我。”

周津延食指竖在她唇前:“嘘!”把整个手都交给她。

“忍不了,就咬着。”

*

次日见到纪忱,幼安是心虚的,瞅了他好几眼。

纪忱搁在碗筷,撩起眼皮看她:“怎么了。”

幼安飞快地摇头:“哥哥,新年吉安。”

纪忱笑了笑:“善善新年吉安。”

幼安抿嘴儿笑,松了一口气,看来哥哥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没看到,她低头的瞬间,纪忱暗下来的眸光,瞥一眼廊下听人回事的周津延。

周津延回头,两人四目相视,又是虚情假意的颔首致意。

再拖拉,三人也赶在初六回了京。

初七当日,新朝伊始,陆翀高坐龙椅,享百官朝拜。

一封封圣旨派下。

朝臣各有喜忧。

“撤西厂,立策堂府,设二品府令,由晋国公担任。”陆翀朗声道。

此言一出,朝中响起细碎的说话声,没了西厂众人自然是高兴不已,毕竟这些年西厂无孔不入的监察着他们,他们日日惶恐。

但这策堂府听着与西厂一样,那晋国公又是何人啊???

有人记起晋国公府是当今皇帝的外家。

晋国公府当初是因为与康王谋逆而灭族,现下康王世子登基,这罪名自然而然的就不用再提。

还不等他们想通,陆翀已经下令:“传晋国公周度!”

人群人已经有人想起周度乃晋国公失踪多年的幼子。

众人偷偷往后瞥。

随后俱是身形一震,满目哗然惊恐,这晋国公周度与死了的司礼监掌印周津延竟然一模一样。

他换下官宦赐服,穿上麒麟补纹圆领衫,头戴乌纱帽,步伐稳健。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周津延无视瞬间吵开的朝堂,阔步上前行礼:“臣周度参见陛下。”

“起。”陆翀听下头吵嚷声,有些暴躁,见到周津延脸色才缓和了。

“启禀陛下,这人……”有臣工出列指着周津延喊道。

“怎么?王大人对朕有何意见?”陆翀打断他的话。

众人这才想起,如今这位不是不知事的幼帝,也不是昏庸的先帝。

周津延与皇帝相貌相似,是皇帝的亲表弟,周津延的身份,周津延的死,应当本就是他们计划商议好的。

周津延缓缓转身,凤目扫过熟悉的面孔,声音低沉而又压迫感十足:“各位有什么话,可以到策堂府仔仔细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