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弥撒(第2/4页)

“公爵夫人”今天的脸色不大好,阴鸷的目光在徐迟与周岐身上来回扫射,他的唇上现出铁锈红的胡茬,小眼珠在眼眶内骨碌转动,不知又在酝酿什么坏水。

“又到了做弥撒的日子。”她一展笑颜慢悠悠道,“神父已经在教堂等候。各种虔诚的教徒们,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请随我同来。”

幸存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姜聿嘀咕:“我一个新时代无宗教信仰的自由人,做屁的弥撒?怕不是什么惊天巨坑?”

因失眠而神思恍惚一早上的任思缈也有同样的隐忧:“会不会咱一踏进教堂,因为不是真情实感的信众,就被耶稣拿十字架抡死?”

姜聿:“不瞒你说,我觉得很有可能。”

人们愁眉苦脸,但不得不执行指令,陆续跟上在前带路的公爵夫人。

姜聿哀叹一声,抬脚时被人拉住,他扭头询问:“怎么了哥?”

某人牵起神秘的微笑:“来,有话跟你说。”

今天天气依旧沉闷,白雾蔽天,庄园里的绿植生长得与人同高,在其间穿行宛如陷入偌大迷宫。任思缈瘆得慌,摒弃前嫌,死死搂住姜聿的胳膊。

无奈姜聿这个一米八的大小伙比她还怕,胳膊大腿乃至嘴唇都在打颤。

“有点出息!”任思缈照着他后背就呼了一巴掌,“学学那两位大佬!”

姜聿被拍得嗷嗷叫:“姐,你轻点!”

“谁是你姐,我任家出不了你这种穷要饭的。”

“呔!我流浪诗派岂容你这等尘世俗人妄加置喙?”

“哎呀妈,还有门派,说说呗,你们强,还是丐帮强?”

“自然是我们……呸,休拿我派与丐帮那帮讨饭的相提并论!”

两人来回打口水仗,倒是渐渐放松下来。

很快,他们抵达庄园西南角的塔楼教堂。

推开大门,饱受背叛与苦难的耶稣张开双臂,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十字架下,是一身黑袍膀大腰圆的神父。

玻璃彩窗在地上投下斑斓光影,神父耷着眼皮,做了个请各位落座的手势。

“愿你们都能圆满完成弥撒。”公爵夫人裂开嘴,阴阳怪气地道,黄色的椎牙上隐约粘附着不明组织物。她在第一排坐下,闭上眼,双手交握作祷告状。

姜聿一进来就感觉浑身不适,脚后跟阴风阵阵,坐下时努力缩起肩膀,恨不能直接从长椅上滑下去,躲进任思缈的裙底。

神父抬起异常肿胀的手,在胸前画十字圣号,苍老的嗓音泛着陈腐:“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们。”

众人:“阿们。”

“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

=====

“你知道公爵的卧室在哪儿吗?”

缺席了弥撒的两位客人在城堡里乱逛。

徐迟:“不知。”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很多类似昨晚那样的暗室。”周岐留意着四周墙壁,一路敲敲打打,察看是否有隐藏机关,他偶尔瞅了一眼徐迟,皱眉,“你脸色不太好。”

“缺觉。”徐迟打了个呵欠,病恹恹地招手,“别敲墙了,来看看这里。”

“地板?”周岐顺着他的手势低头,见墙角里的地板上有三个孔洞,他隐约想起来什么,“管家好像说过,最近城堡里有老鼠,到处啃地板。”

“嗯。”徐迟蹲下来,“欲盖弥彰,必有猫腻。”

他比划着将三根手指嵌进孔洞,抓住了,微微用力,呈正方形的五块地板就被轻而易举提了起来,暴露出底下黑洞洞的入口。

对视一眼,周岐摘了墙上的煤油灯,提在手里,跳下去。

徐迟紧随其后。

高度并不高,但徐迟落地时还是踉跄了一下,只因地面并不平稳,还左右摇晃。

周岐扶了他后腰一把。

徐迟掌心向外,做了个无妨的手势。

他身边一定很多人对他嘘寒问暖。周岐退后一步,脑子里冷不丁蹦出这么一个念头——因为那个拒绝关怀的手势实在过于熟练。

煤油灯昏暗的光线照亮周围,周徐二人惊讶地发现他们身处一条简易小船,怪不得刚刚跳下来会有颠簸之感。

小船下也不是河流,而是一个长长的斜坡,斜坡上架着索道机关。

徐迟摸索着,摸到潮湿的墙壁上有块圆形凸起,他按下去,同时在小船里坐下,另一只手抓紧船沿。船底立刻传来绳索拖拽的传动声,小船缓缓往前移动几步,随即出弦箭矢般俯冲而下!

他做这一切之前并未事先提醒周岐。

也不需要提醒,周岐的反应几乎与他同步。

小船飞出去之前此人早已稳住身形。

很好。徐迟心想,这个狱霸不笨,可省去一切不必要的沟通。

小船的速度先快后慢,最后稳稳停下。他们成功抵达公爵的“地下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