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7页)
他笑着,笑得越发扭曲、骄傲而阴鸷。
……
这天晚上,他一次次地狂放纵情,蔻珠舒舒服服,闭着眼,就一次次地放肆了躺平享受。
她欠了他,这种事,他其实何尝不也欠了她。
做个女人,可真好啊!
居然还有这种滋味,那种被压制带劲儿的爽感。
***
更深夜尽,眼见着桌台上一截截红蜡烛从方才寸许、快燃没到尽头。
也不知这天晚上此俩夫妻统共闹了有几场,大汗淋漓,都如从河水里刚刚捞出来一样,各有各的餍足,彼此嘴角俱衔着轻松满足的惬意。
墨发交缠着,她的头枕在他手腕,虚虚闭着眼睫。
他的唇并且忽然不知何时凑过来,在她汗湿额头,轻轻“啵”地一声,他吻了她。
蔻珠五官一下子抽搐战栗着,全身四肢百骸、僵硬在这突如其然的、男人亲吻中。
——他第一次吻她!
真真说来惭愧好笑,那么多年了,哪次事毕,不是像个工具人被他事后餍足了、顺手不耐烦地一推。
而他现在居然吻她!
吻她!
【第二更】
男人最近时日仿佛是要将积蓄多年压抑、男人雄风给统统发泄出来,白天对蔻珠缠闹不休,夜里就更不消说了。
当着很多下人面丝毫不避嫌,只兴致一上来,把女人或抱或扛,背着拽着,就又弄回厢房,蔻珠直觉这两天腰也快断了,路都走不稳。
事毕两人仿佛都有种餐后吃饱喝足的剔牙惬意。
男人腿痊愈以后,就跟换了个人,不顾苏友柏劝阻,至于骑马,跑腿,练拳,爬山,学习游泳样样不落。
这天,又是个傍晚,平王又一次被老皇帝召见进宫,也不知父子谈些什么事。
“王爷!”
回毕,雍容闲雅、身形俊逸的美男子,站在月下灯影迂回长廊。紫瞳静静走过来报道:“王妃说,烦请王爷您这会得空去听雨轩小酌一回,今夜,她有很重要的事打算跟您商量!”像是担心他不去,紫瞳忙又笑道:“王妃说,这次的事,无论怎么样,请您好歹赏个脸吧!”
平王细想,估计是女人想玩什么新鲜情趣花样,回想两人最近床帷间事种种,不觉嘴角翘起,点头,颇为惬意赏脸轻嗯一声。
***
听雨轩台阶前栽种一丛翠玉芭蕉,昨儿晚上一夜雨后,今日檐下还滴着断断续续雨水,那断续的雨水如大小玉珠溅在蕉叶,一会儿便又顺着叶尖轻轻滑到地面去了。素绢目光迟疑看着窗外的雨滴,思想什么,她仔细地布菜、摆碗筷。蔻珠今日打扮尤其隆重,她对素绢说:“一会儿他就要来了,我跟他单独聊,你先下去。”
素绢道声是,赶紧收拾完毕轻轻退下了。
蔻珠眉眸怅然叹了口气,外面,月亮钻出云层,居然又是个满月,她突然生出一种惶恐,但凡月圆月满,就总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即将面临不知哪来的亏损祸乱。
“……王爷。”
蔻珠欠身,他好歹还是赏脸来了。
盏茶的功夫,平王李延玉负手孑身果然来了,他一撩衫角,潇然入座。“什么事?”
蔻珠对坐盯着他注视良久,“王爷如今,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妾身都快要不认识了。”
平王轻眯星眸,从酒桌豁然端起一白玉酒盏,仰首喝了口。“快说。”
他很不耐烦,“本王最近有很多事要忙。”
可没功夫陪她在这里悠悠闲闲谈情说爱。
蔻珠晒笑:“妾身知道王爷事多繁忙,不过,王爷最近就是再忙,也要抽出一点时间功夫来,因为妾身今天,要找王爷所商量之事实在重要——”
“重要到,涉及你我将来的一生。”
平王立时怔然,方慢慢放下手中杯盏。
***
蔻珠起身缓步慢走至轩馆窗前,抬头凝视漏窗外那一轮金乌。
“算起,妾身与王爷自总角就相识了——别的夫妻,这样可以称之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妾身每每读至李白的那首《长干行》,读至那一句‘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她一边说,眼泪潸然簌簌滚落:“就忍不住心酸悲凉——那诗,写得真是太美太美了!”
她摇头,转过身,伸袖擦拭自己眼角。
男人似心有触动,却故意不去看她那脸。“我们两个……不算。”
他寡情寡义,硬着心肠,说。
“是不算!”
蔻珠亦颔首赞同说道:“以前,我姑母老常给我说,她虽贵为一国皇后,圣上也很尊重她,而面对圣上的尊重,却也不是靠着她的算计得来——她告诉我,人啊,这辈子,再聪明,再会算,可算得过机关,却算不了命盘!算着算着,总以为什么都算计好了,却不知哪天哪日,头顶一片乌云砸下来,而你呢,呵,所有的算计覆灭毁于一旦,所以人呐,是斗不过天的!不要忙着和老天爷耍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