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阶段的终篇
2005年1月13日,气温偏低,寒风阵阵,天空洒落了一场雪,覆盖了街头巷尾的青瓦红砖。
江逾白撑起一把伞,走进省立一中的校门。
司机在他身后喊道:“小江总,你的水杯落在了车上!”
“没关系,我不渴。我会提前交卷,”江逾白语气淡淡地回答,“数学是我最擅长的科目。”
是时候证明自己了!
江逾白踌躇满志。
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初如柳絮,渐若鸿毛。江逾白举着伞,顶风冒雪,独自前行。
轻盈的雪花飘落在耳侧,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江逾白!江逾白!你等等我!”
江逾白停步,却没转身。
林知夏飞奔着扑向他:“江逾白,你复习得怎么样?你有十成十的把握吗?”
江逾白微微抬高伞沿,再向旁边倾斜,遮住了林知夏的头顶。他不经意地透露道:“我有一个数学家教团队。他们给我补课,补了一周。”
“太好啦!”林知夏万分笃定地说,“你一定能写完整张试卷!”
江逾白的自信心高涨,不由得握紧了伞柄。
今日天寒地冻,冬风萧瑟,幸好考场里放置了柜式空调。
两台空调共同运作,维持了二十三度的室内恒温。暖风吹拂着在座的同学,他们的神情或庄重,或忐忑,还有几个人实在太紧张了,只能不断地调整呼吸。
而林知夏没有一丝焦灼感。
她从未害怕过考试。
所谓“考试”,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场趣味横生的游戏。
她平静地落座,等待监考老师发放试卷。
相比于林知夏的散漫态度,江逾白称得上“严阵以待”。他把直尺、钢笔、橡皮、圆规等文具用品依次排开,摆得整整齐齐。
当他拿到试卷,他立刻审题。
这张卷子上的题目很有深度,需要广阔的知识面、庞大的计算量、精妙的解题技巧。
江逾白不敢怠慢。他慎重地思考,认真打草稿。
经过整整七分钟的深思熟虑,江逾白解决了试卷上的三道选择题。
与此同时,林知夏也完成了包括附加题在内的整张试卷。为了消磨时间,她给每一道大题提供了两种解法。
普通同学在答题时,一般会写一个“解”字。
而林知夏在答题时,先写“方法一,解”,再写“方法二,解”。其实她还可以写出方法三,但她有点犯懒了。
她合上笔盖,扫视四周。
除了她以外,大部分同学都在争分夺秒、疯狂做题。他们奋笔疾书,神情专注。
还有一小部分同学一脸苦相地咬着笔帽,生不如死承受着数学难题的凶残折磨。对他们而言,整座考场不似人间,恍如十八层炼狱——试卷是酷刑,文具是枷锁,准考证是挣不脱的镣铐。
林知夏充满好奇地观望他们的表情。
监考老师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桌子:“同学,请不要东张西望。”
林知夏点头致意。然后,她伸了个懒腰,趴在桌上睡觉。
省立一中的阶梯教室设计得非常好,每一个座位上都有坐垫,垫子里填充了海绵,坐上去感觉软软的,桌子也很宽敞。林知夏身心放松,就这样睡着了。
教室里只有一片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宝贵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江逾白刚写到试卷的第四页,附加题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这道附加题描述了“不共面点集与二元子集线段”,要求学生根据已知的点集条件,求出最小的正整数N,使得“线段构成的集合中有N个元素,二元子集线段都有公共交点,并且子集的交集为空集”。
江逾白冷静地重读一遍题干,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太难了。他没有一点思路,甚至读不懂题目。
从上周开始,江逾白有了四个数学家庭教师,以及一个数学教研团队。老师们为他量身定做一套学习方法,还为他总结了上百种题型。
但,他还是掉入了附加题的陷阱。
江逾白偏过头,看了一眼林知夏——眼前那一幕震撼了他的灵魂。林知夏趴在桌上安安静静地睡觉。她睫毛轻颤,脸颊泛粉,睡得太香了。
她写完了吗?
她肯定写完了。
这,就是她的实力。
考试还有三十分钟结束。江逾白放弃了附加题。哪怕给他再多的时间,他也没有解题思路。
他高高地举起手,自称要“提前交卷”。于是,监考老师收走了他的卷子。
江逾白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假装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握不住一个铁文具盒。沉重的铁文具盒“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如他所愿,他把林知夏吵醒了。
林知夏一睁眼就望见了江逾白。
她紧随其后,立马交卷。
监考老师向她走过来,只见她的试卷上布满了答题的痕迹。然而,林知夏几乎一直在睡觉啊。她为什么能写完?就连附加题都能弄出两种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