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四和香14(第3/4页)
霍危楼也和薄若幽猜想的相差无几,可在客房之内转了一圈,却与他们猜测的有些出入,没多时,三人又下了画舫。
待上了马车,因多了个霍轻泓,便显得有些拥挤,这时,霍轻泓才问:“幽幽你莫非留在大哥身边做仵作了?”
霍危楼办案,薄若幽却跟着,这几乎和在洛州之时无异。
薄若幽忙道:“并非如此,是侯爷举荐民女到京兆府衙门当值了。”
霍轻泓一愕,“你还是在衙门当值?”
见薄若幽点头,霍轻泓面上便有些意外之色,在青州为仵作,在洛州为仵作,如今回了京城还要做仵作,当初他还怀疑薄若幽对霍危楼心存不轨之念,如今看来倒是他想错了,“这是你在京兆府办的第一件案子?”
薄若幽应是,霍轻泓便啧啧感叹,霍危楼道:“还是难以解释凶手知道冯家姑娘身上有朱砂痣。”
适才得知冯渥丹曾在此落水,薄若幽和霍危楼都觉得她更衣之时可能被凶手看到了背上有朱砂痣,可偏生掌柜的说那日并无旁的人在,倒是让他打消了这怀疑。
薄若幽道:“适才掌柜的说记不清了,只怕当日情形他也有些记不清了,倒不如去问问李家小姐,这位李家小姐便是带冯渥丹入诗社之人。”
霍危楼颔首,“是该问问。”
霍轻泓看看薄若幽,再看看霍危楼,见二人皆是神色沉凝,他自己也不敢多言,马车徐徐往侯府而去,等回到侯府之时,日头已是西斜。
宁骁早已回了侯府,霍危楼刚进府门,宁骁便迎了上来,“侯爷,陆闻鹤带到了。”
霍危楼扬眉,“去陆祭酒府上问的如何?”
宁骁便道:“陆闻鹤的确可算陆祭酒的外甥,不过两家表亲离得有些远,早些年陆闻鹤算是小辈之中读书读的好的,陆祭酒便对他有些看重,常对他点拨一二,陆祭酒知道他在京城颇有才名,他也颇为高兴,还曾劝谏陆闻鹤继续科考,可却被陆闻鹤拒绝了。”
霍危楼凝眸,“为何拒绝?”
宁骁道:“陆祭酒只说陆闻鹤似乎对朝堂有些畏怕,又觉得入了朝堂,自己的文采便要被埋没,陆祭酒想来想去,觉得他这般淡泊名利其实也是好事,便再未提起。早几年他们家中困难之时,陆祭酒多有接济,这几年陆闻鹤自己有了营生,便接济的少了,期间走动的也不太多,此番属下去查问,陆祭酒只以为陆闻鹤做了什么恶事,属下并未透露,后来陆祭酒派了家仆引路,属下便找去了陆家。”
“陆闻鹤家宅在安宁坊中,双亲皆在,属下去的时候,陆闻鹤正在书房作画,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墨迹,属下说与他交代了两句,便将人带了过来,知道是来武昭侯府,他也未曾多问,只是人看着有些紧张。”
宁骁边走边说,等走到会客偏厅之外时,已将在陆家所见交代完了,霍危楼点了点头,先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福公公,而后一眼看到了偏厅内等着的白衫青年。
陆闻鹤双十之龄,生的有些纤瘦,亦有些溜肩驼背之感,整个人坐在敞椅之中略显局促,并不见京城第一大才子的风采,直到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他才忽的站了起身,背脊一挺,眉眼间恢复了几分文儒之气。
见霍危楼大步而来,陆闻鹤迎出来几步,躬身行礼,“拜见侯爷。”
霍危楼摆了摆手,径直走去主位落座,等坐定了,方才上下打量陆闻鹤。很少有人能在霍危楼的注视之下稳住心神,陆闻鹤亦是如此,他目光落在眼前地砖上,眼底有些惶恐。
片刻后,霍危楼才开口,“陆大才子——”
陆闻鹤快速的看了霍危楼一眼,诚惶诚恐的道“不敢”,霍危楼便开门见山的问:“你认得魏灵吗?”
陆闻鹤眉心皱了一下,“在下……在下不认识。”
霍危楼唇角微微弯着,“当真不识?”
这般一问,陆闻鹤却抿着唇角犹豫起来,不敢再断言自己不认得。
霍危楼把玩着指节上的黑玉扳指,唇角分明扬起,可笑意半分未达眼底,“魏灵死在了城东玉溪河边,不仅死了,还死的十分凄惨,这件事,本侯猜你是知道的。”
陆闻鹤背脊微僵,他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袖口处果然沾着两点墨迹,霍危楼也不再多言,只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开口,无声的威压最是迫人,陆闻鹤知道自己在何地,而霍危楼未疾言厉色,已经是格外开恩。
汗珠从他额角漫出,陆闻鹤面色几变,终于道:“回禀侯爷,在下认得魏家二小姐。”
霍危楼抬眸看了他一瞬,“说说看。”
陆闻鹤先前只是局促,此刻却已是面色发白,汗如雨下,“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半年前,去岁的六月,在忠义伯府的文会之上,在下极少去文会的,可那次刚好忠义伯世子买了在下的画,在下便去了露了个脸,就是那天认得了二小姐,二小姐性子天真,说欣赏在下文采,又问在下往后能否为她教授诗文,她知道在下如今说是才子,却不过卖诗文画作为生,于是便说能给在下极高的束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