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页)

她不理会梁氏,只向陈婉兮道:“娘娘,您别听梁嬷嬷的言语。她是杏染的干娘,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为着她干女儿说话。王爷身上的香囊葫芦,是杏染所做,这可是铁证啊!”

陈婉兮却笑了笑,说道:“我从未提过那香囊是什么形状,你怎么知晓的这般清楚?”

柳莺顿时懊悔失言,默不作声。

正当此时,外头忽有人报道:“娘娘,我等奉命去捉拿马婆子,现已将人拿到,特来复命!”

陈婉兮敛了笑意,颔首道:“带进来。”

话传出去,果然见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拖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婆子进来。

那婆子嘴里塞着麻核,呜呜唧唧说不出话来,她穿着一条绸布裤子,一件大花布绸缎夹袄,头上还插了根如意金钗,倒是有几分家底,只是眼下却有了那么几分狼狈。

这婆子得了柳莺给的银子,正喜孜孜的往家去,才走半道便被两个人打翻在地,捆了起来。

她原道是遇了劫财的强人,不想这二人倒不问她要银子,只是塞了她嘴巴,将她拖拽了肃亲王府。

婆子一进屋中,只见四处都明晃晃的,尽是些叫不出名目的家什摆件儿,上首一个天仙样的美人儿正坐着,她心中便道了一声:坏了,此事必定是败露了!

陈婉兮扫了那婆子一眼,淡淡言道:“让她说话。”

小厮应声,上前将婆子口中的麻核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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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婆子普能张口,当即便跪了,连声说道:“王妃娘娘,您定是王妃娘娘罢?都是这个婢子,日前管老身要什么回背的符儿。老身怕她做祸,本不想给,这婢子便搬出肃亲王府来压老身。老身畏惧,这方给了。娘娘,千般万般都是这婢子做下的祸,求您大人大量,饶老身一命罢。”

陈婉兮料知她必有此举,看的心里腻烦,吩咐人与自己上了一盏茶,一面吃茶一面说道:“你们这样的人,但凡作恶被捉,必定都推在别人身上,自己便全是被逼迫的。你做的那些符咒,都是害人的东西。仅凭这一点,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说着,又问道:“你说,你和这丫鬟有勾连,可有证据?”

婆子忙不迭点头:“有有有,她才给了老身几锭银子,还在老身怀里。先前那件事,这婢子还给了老身一匹绸子与五两银子,都在老身屋中。娘娘若要看,老身即刻去取来。”

小厮听闻,便上前掏了出来,递上前去。

陈婉兮一瞧那两锭银子的形状,恰是自己日前才赏与柳莺的,便向柳莺笑道:“你还有话说么?”

柳莺自那马婆子进来,便低头默然不语,此时听问,忽而低低的冷笑了两声,抬头看向陈婉兮,说道:“其实娘娘压根就不信此事是杏染所为吧?为了小小一个奴婢,费尽力气捏成这么大一个圈套,不堕了你王妃的身份?”

她自料今日已无可幸免,说话便再不用敬语,亦没了恭敬。

陈婉兮连吃了几口茶,将茶盅放下,向她一笑:“其实,也没怎么费力气。我疑心你,却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要审问你,但我事情实在太多,倒不如等你自己把证据双手送来,岂不省事?你说的不错,小小一个奴婢,实在不值得我费什么功夫。”

柳莺双目泛红,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蓄意将杏染关起来,让我放松戒备。偏又不处置杏染,令我疑心重重。待我寝食难安,更要拿杏染去顶缸,打听得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便会再去找马婆子讨要物件儿放在杏染住处,好坐实了杏染的罪证。梁嬷嬷打听到了马婆子,你也派人盯上了她的行踪,单等今日夜里要琴姑娘在那房檐上埋伏,待我们一相会,便即擒拿。琴姑娘如今还不算府里的人,交代她是断然不会走漏消息的。王妃,你好手段呐!”

陈婉兮颔首说道:“你不愧是在我身边服侍久了的丫头,果然一点即透。”

柳莺无言,须臾扭头又向琴娘道:“琴姑娘,我不明白,王爷对你另眼看待,难道你竟甘愿屈居人下,受她驱使?!”

琴娘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我只晓得知恩图报,娘娘待我极好,我便要报答她。”

柳莺无话可说,只狠狠道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陈婉兮冷冷说道:“琴姑娘这是忠正耿直,怎似你一般的蛇心豺性,背主忘恩。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了你?”

柳莺狞笑道:“无人指使我,就是我憎恨你罢了。陈婉兮,你能有今日,其实全靠了我的功劳!凭什么到了如今,你当着高高在上的王妃,还被封为正一品国夫人,何等的尊贵何等的光耀!我却依旧要当一个小小的丫鬟,仰人鼻息,受你驱使?!我不甘心,我定要让你也过不舒坦!侯府二夫人说的没错,你这拧巴脾气天下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王爷还肯高看你一眼,不过是因你有个儿子罢了。如果连这儿子也被王爷嫌憎,你的好日子也就真正到了头!”说到此处,她似是极痛快,满面狰狞,双目竟泛起了光彩,狂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