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3页)
歇洛克没在安格斯家找到草药的痕迹,而从女仆阿莎的举动来看,她为主人茱莉娅隐瞒了实情。
为什么茱莉娅不直接表明她怀孕了?孩子又是谁的?
凯尔西却关注了另一点,”既然茱莉娅怀孕了,她也想保住孩子,托马斯身上的新鞭痕是怎么一回事?那是昨夜所留,难道明知怀孕,他们还在小树林……“
还在小树林不管不顾,毫无分寸地野战?
“这只能问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歇洛克直言,“如果人人都能够把握尺度,那么很多犯罪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
现实却是尺度难以掌控,因为人的欲望翻腾不休。
夜间十一点半。
费马家灯火通明,整个客厅只剩六人。
费马没有想到两位侦探的效率如此高,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两个侄子对表弟奥尔动了杀心。
歇洛克客观称述了酒架上的问题红酒,毕维斯的指纹留在了酒瓶上,而瓶内含有大量吗fei。
吗fei可致人死亡,死状有明显的瞳孔缩小。
另外,颠茄眼药水瓶上亨利的指纹,这种使人瞳孔放大的眼药水被用到奥尔身上。
只要先后使用两种药剂,先缩后放,那么中毒的明显表征——瞳孔异常问题就能被解决。那样一来,从表面上看,被害人就没有了明显被下毒的症状。
“眼药水瓶上的指纹,是昨夜舞会散场至奥尔尸体被发现前所留。”
歇洛克说到此处,直视亨利,“亨利先生,您还有还有什么要解释的?昨夜,您潜入您父亲的房间,为他滴下眼药水,难道是要恶作剧?”
当然不是恶作剧。
亨利脸色煞白,双唇紧闭。
上午,亨利与毕维斯交换信息便知是搞错了。
父亲还没喝下红酒,昨夜他潜入浴室时发现父亲身体有异,根本不是已经中了吗fei的毒。
凯尔西没给亨利诡辩的机会,“千万别说指纹不能说明问题。你们的毒理知识还挺齐全,那也该紧跟时代的发现。
指纹已纳入英国侦破断案标准。虽然这里是威尼斯,法律上不一定紧跟科学的发现,但客观证据的作用谁也不能否认。”
换言之,安格斯兄弟俩做的事是板上钉钉,谁也无法抵赖。
费马狠狠将茶杯往安格斯兄弟两身上摔去,“毕维斯,亨利,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厅内一时死寂。
“哈哈哈——”
一分钟后,毕维斯却是癫狂地笑了起来,“说什么?说我们忍他很久了,忍到终是计划杀了他。在母亲去世时,奥尔就该意识到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应该忏悔应该改变,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毕维斯的话,像是划开了一道宣泄的口子,让亨利也一吐心中不快。
“父亲是其实一个自私的人。费马表叔,请别着急否认。
您记得是谁日夜流连沙龙?是谁在儿子重病时,只顾着参加文学派对?又是谁在妻子怀孕时,因为朋友的旅游邀约就撒手不管家里独自出海?是奥尔,我的父亲。”
亨利想起过去,做为儿子是早就看透了奥尔,“奥尔的朋友、商业伙伴都对他赞不绝口。的确,他为人大方,又有带着大家一起赚钱的本领,在外谁不喜欢他。但对家里呢?奥尔不愿分出一点点心思,用在母亲与我们兄弟身上。”
很多家庭矛盾,是在长年累月里越积越多。
毕维斯与亨利自小就没得到多少父爱。
虽然奥尔赚钱本领高,在钱财上不曾亏待妻儿,但除了钱,别的几乎都没有给。导致兄弟俩与父亲的关系淡淡,反而非常亲近他们的母亲。
十多岁时,兄弟俩的母亲再度怀孕。
那时,毕维斯与亨利都已懂事,明白父母夫妻关系淡淡。但奥尔在外并无情人,他对女人的兴趣似乎不大。
“母亲怀了妮可,是在尽最后一次努力,希望借此契机与父亲亲近起来。”
毕维斯记得当年他与母亲的谈话。
母亲曾经说过有许多夫妻都是冷冷清清地过了一辈子。
奥尔还算一个好男人,起码从没在外包养过情人,就是不着家而已。奥尔喜欢文学社,喜欢旅行,喜欢那些浪漫的事。
亦是为此,第一任安格斯太太没有放弃亲近她的丈夫,甚至在高龄怀孕时,仍打算将孩子生下来。
谁也没有她想到会遭遇难产,生下的小女儿妮可也因此天生弱智。
“产后并发症让母亲卧床两年,她没能撑住离开了我们。而那两年,我们的父亲依旧如昔,该吃吃该玩玩,当然他多了给许多医药费,以及给了大笔照顾妮可的生活费。“
毕维斯不只一次想问,做父亲的只给钱就够了吗?!
十几年来,这个问题一直无解。从他身边的同学朋友来看,幸福的家庭很少。缺钱的矛盾更深,有钱的也难免私生子等麻烦,似乎生活的常态是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