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2/4页)

郭兼:“……”

郭兼抹了一把脸,鼓起勇气再次抬头望向对面。

他对面坐着一男一女……应该是一男一女吧,反正其中一个穿着女子的裙装,另一个看身形听声音是男的,但穿了一件宽袖带帽的外衣,大大的帽子直接罩在头上,遮去鼻尖以上半张脸,只能看见薄唇与下巴。

当然他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穿着裙装的人。

方才他还在楼下,那人戴着幕篱出现在他面前,出口的声音耳熟到他整个人都有点懵。

后来那人伸手,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结果跑来俩侍卫打扮的男子,在那人的手碰到他之前,先将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那人只好收回手,并说了句:“劳烦两位把他带上去。”

说完那人就踩着酒坊和致雅楼的墙跃回到了致雅楼二层,身姿轻盈宛若一只翩飞的蝴蝶。

郭兼无暇欣赏,因为这回他听得真真的,就是顾浮的声音!

到了二层他被放到椅子上,有人端来茶水脸盆给他漱口洗手净脸,他懵懵懂懂地照做,直到触及脸上的肿胀,痛狠了他才回过神,猛地扭头去看那已经摘下幕篱的“女子”。

结果就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之后他一直低着头,总觉得、总觉得有什么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如今听到顾浮近乎调戏的话语,郭兼又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应该在桌底。

注意到郭兼的视线,顾浮转头看向他,问:“脑子没被打傻吧?”

郭兼蓦地湿了眼眶,心里涌起无限委屈:“不应该先关心我疼不疼吗?”

“那……”顾浮改口:“疼吗?”

郭兼破音咆哮:“晚了!”

顾浮懒得伺候他,无情又气人地“哦”了一声。

郭兼真就哭了,也不知道是被气哭的,还是发现顾浮还活着,大悲大喜之下没控制住情绪,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哭完他又开始吃桌上的粽子,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全然没了方才在楼下的颓丧。

顾浮看他狼吞虎咽,满身兴奋劲,就问:“这么高兴?”

郭兼怕被人听见,故意压着嗓子,含糊道:“只要将军你还活着,别说你是女人,你就是变成阿猫阿狗我都高兴。”

顾浮笑骂:“你才变成猫狗,就这破嘴赶紧找针线让戚姑娘缝了吧。”

戚姑娘是顾浮在北境认识的医女,性子泼辣,像极了北境的烈酒,前年戚姑娘嫁给郭兼,因嫌“夫人”二字老气,就让身边人继续叫她“姑娘”。郭兼对戚姑娘如珠如宝,时常关心则乱,上京自然也会带着她。

听顾浮提到自己娘子,郭兼又开始傻笑,嘴上还带着刚吃过东西的油光,看着格外憨厚,只有顾浮知道这厮心有多黑,狠起来比谁都豁得出去。

郭兼吃完东西擦了擦嘴,也不问顾浮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问她:“日后我该怎么联系将、姑娘?”

顾浮摘下腰间的香包扔给他:“叫戚姑娘到曲玉巷顾家,就说找顾二姑娘。”

郭兼接过香包收进袖子,心想待会回家一定要先把事情说清楚再把香包拿出来,免得被自家娘子误会。

顾浮还问郭兼:“你是不是拘着戚姑娘,不让她出门?”

郭兼:“京城这种地方不比北境,她的性子你也知道,若一个不小心把谁家命妇贵女给冒犯了,我倒没什么,我就怕她被人欺负……”

郭兼毕竟没接触过京城里的女人,只觉得自家媳妇在北境是老虎,想怎样都行,到了京城若再如此,难保不会被京城里的蛇给吞了。

顾浮就知道,不然以戚姑娘的性格,不可能来京半年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浮告诉郭兼:“你不用怕戚姑娘会得罪人,不如说她这样的性子反而能讨一些人喜欢,况且她还懂医理,你放手让她去就是了。”

郭兼应下。

顾浮又问:“刚刚打你的是禁军?”

郭兼不客气地告了一状:“对,就是李禹手下的禁军。”

生怕顾浮想不到李禹头上去。

顾浮好笑:“你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如今不过是个寻常的姑娘家,还能拿李禹怎么着?”

郭兼哼哼两声:“难说,反正你记着今天的事就行,以后有机会替我报仇。”

顾浮语气稍冷:“我要真死了,你指望谁替你出这口气?”

郭兼立马怂:“诶诶诶!!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许久未见,郭兼险些忘了顾浮手下不养弱兵。

怕禁军去而复返给顾浮添麻烦,郭兼没敢在这逗留太久,揣着顾浮给的香包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到家才发现顾浮的香包里塞的不是香料,而是一卷银票。

郭兼离开后,顾浮看天色不早,就带着傅砚一块乘马车回书局对面的茶楼,顾家的马车和车夫还在那等着呢。

路上顾浮不死心又给傅砚扎小辫,傅砚背对着顾浮,突然问她:“你会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