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页)
穆温烟趴在案桌上,屋内放了去年冬日的藏冰,但她仍旧憋闷难耐,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一股子浓郁的汤药味荡了出来,穆温烟频频蹙眉。
傅恒泽还是那个傅恒泽。
他脸上依旧挂着如三月暖阳的笑。
可穆温烟心里莫名发憷。
“烟儿,身子可好些了?我命人给你熬了汤药,你喝过之后……很快就能痊愈。”傅恒泽在穆温烟身侧站立,又从攒盒中取出一只盛放了浓郁汤药的瓷碗。
穆温烟最讨厌喝药。
谁让她喝药,她就憎恨谁。
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病。
穆温烟喃喃说,“可我怕苦,不喝行么?”
她淡定镇静,只是弱弱的求了一声,半点没露出心虚。
傅恒泽捏住了她的细腕,指腹摁住她的脉搏上。
像是在给她把脉。
穆温烟顿时一急。
她可不能让傅恒泽瞧出她在装病。
穆温烟当即又是一阵干呕,趁机将自己的手腕从傅恒泽指尖抽离,这个时候就要发挥哭功了。
穆温烟红了眼眶,“嘤嘤嘤……我当真不想喝药,你不要逼我行么?”
傅恒泽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烟儿,不是我在逼你,是你在逼我。”
穆温烟这回是真的听不懂了。
傅恒泽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另一只手端起了瓷碗,看架势是要灌她喝药。
穆温烟的下巴被捏的生疼,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最终,她妥协了。
全当是十全大补药,喝了能够强身健体,但美人仍旧提出了最后的要求,“那……能给我一颗栗子糖嘛?”
傅恒泽怔了怔。
这才想起来,她还不过是个孩子,可他没有让步,他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子生下他仇人的孩子。
“好。”傅恒泽声音沙哑的应下。
他当即命人取了栗子糖来,穆温烟瞧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浓黑色汤药,愤愤的瞪了一眼傅恒泽,仿佛是即将奔赴刑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傅恒泽,我突然发现,你也没有那样好看了。”
她以前真不该以貌取人。
傅恒泽,“……”
穆温烟见识到了傅恒泽的强硬态度,为了不惹怒他,更是为了自己的逃跑大计,她打算先委屈一下自己。
双手几乎是颤颤巍巍的端起了面前的汤药,穆温烟憋了一口气,将瓷碗缓缓的端到自己的唇边。
就在她憋气不呼吸,打算一口闷下去时,傅恒泽忽然抬手,一把打翻了她手中的瓷碗。
穆温烟呆住了,瓷碗落地,瞬间碎裂,汤药溅的到处都是,浓郁的气味在充斥着整间屋子。
她呆呆的看着傅恒泽,不明白他怎的了。
现在看来,傅恒泽不正常时,比萧昱谨还要古怪。
“怎的了?”穆温烟低低的问,像只受了惊吓的鹌鹑,娇弱又可怜。
傅恒泽看着她,静静的看着,面对现下的穆温烟,就像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如果他用多少力,好像都没什么效果。
“你早些歇下。”
丢下一句,傅恒泽转身,径直离开了屋子。
他好像对门外的婢女吩咐了什么,很快便有人进来收拾残局。
穆温烟算是逃过一劫,若是真让她喝上一碗苦药,她真得吐出来了。
她这才明白,原来不止萧昱谨时常“犯病”,敢情天下男子一般黑么?
看来,她此前对萧昱谨的误解真是太大了。
***
翌日,穆温烟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她对庭院中护院的换岗时间也已记得起清清楚楚。
在护院换岗之前,她就骑上了良驹,时不时在院子里跑几圈,她穿着披风,戴着兜帽,怀中藏着东西,使得她看上去身子鼓鼓的。
婢女们虽是觉得不对劲,但穆温烟的行径一直不怎么的正常,她们并未去通报傅恒泽。
就在护院换岗之际,穆温烟扬起手中马鞭,狠狠抽了马腹,朝着大门外直接冲了出去。
她骑的是汗血宝马。
加上,曾经在西南早就学过骑射,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得护院一时间未能反映过来。
待众人大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穆温烟早就扬长而去……
傅恒泽得知消息,带人冲出府门,却早已不见了穆温烟的踪迹,青年揉了揉了眉心,再度回想近日种种,突然无奈失笑。
这个顽劣的丫头……
他被她骗了!
她到底为了今日出逃算计了多久?
傅恒泽眼中露出一抹无奈,但唇角却是抑制不住的扬了扬。
“来人,随我出去一趟!”傅恒泽当即吩咐。
眼下北魏与大楚正在开战,他此刻虽然在西南边界,但也不安全,一旦穆温烟落入旁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傅恒泽以为,直至此刻,一切仍旧在他的掌控之中。
穆温烟若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镇国公与西南必然落入他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