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昨夜寒蛰不住鸣 第四十四章 试问卷帘人(第6/11页)
从此我便再也不提这个话题了。
这几年忙着生意,很多往事,我都尘封在脑海中,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起这么多来?
自从有了悠悠,每每谈生意,悠悠上前轻轻一笑,弹上一曲,或是扭着小蛮腰舞上一舞,谈生意的确轻松了许多。
“悠悠,你今年快十八了吧?”我将茶盖放了下来,已是立秋了,天也有些凉了,悠悠贴地上前为我加了一件衣衫。
“嗯,君爷。”悠悠娇羞地看着我,我望着她羞花闭月的脸,不由一叹,花木槿已死,君莫问此生剩下得只有长相思罢了,我的那些个姬妾,皆是这几年相逢的天涯沦落人,心中都有着无法磨灭的伤害,此生似是看破红尘,不愿离我而去,那眼前这个正值双十年华的美貌女孩呢?莫非也要陪我孤独终老吗?
我淡淡笑着,执起她的手:“悠悠,你是个好姑娘,这么多年,也帮衬着我,让我度过了不少难关,你我虽有主仆之谊,我心中亦把你当作好朋友一般,你也不小了,若有上心的人,只管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主持一段良缘的。”
悠悠的脸色却越来越白,小手抖了起来:“君爷可是嫌悠悠哪里不好吗?”
啊?!我张口结舌,悠悠却跪倒在地:“君爷是个好人,悠悠这一生跟定了您了,若是嫌悠悠哪里不好,只管骂悠悠便是,可是求君爷莫要相弃啊。”
说着死命地叩头,眼看脑门都红肿了起来,我慌着拉了半天:“你莫要误会啊,悠悠,我是真心想让你幸福的啊。”
正乱作一团,齐放的声音传来:“主子,府里传话来,说是小姐同表少爷打起来了,劝不住,请您赶紧回去一趟。”
我呼拉一下子坐了起来,只觉口干舌燥。
神啊!夕颜敢打当今太子啊。
我赶紧整了整衣衫,再次安慰了悠悠,急急地赶了回去。
北东庭终于沦为窦家的天下,永业十年三月初九熹宗殁,皇后窦丽华同日殉葬。
永业十年三月二十,在孝宗轩辕翼的登基仪式上,窦氏权臣又身为六部堂官的高纪年,刘海,卞京逼孝宗禅位,窦氏改国号为周,史称后周,改年号为元庆,当日一读完禅位诏书,刘海便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龙袍让窦英华穿上,即刻加冕为周世祖元帝,轩辕翼赐被贬为裕王。
而极少人知道真正的轩辕翼却在熹宗活活气死的那一天,在皇后的授意下,被窦亭和殷申装到一只书箱里,由一干对轩辕氏尽忠的宦官宫婢从秘道送出了昭明宫。
永业五年我同殷申曾在宛城有过一面之缘,他对社稷满腹忧患,死去的“洛阳五君子”很多为其同窗,陆邦淳也对他有知遇之恩,可是为了大局,只能隐忍作了窦家走狗,那一日喝醉了,便在淮河河畔狂大发,一边舞剑,一边大骂窦氏,我当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便在岸边救了他回了我的府邸,第二日他早已不见了踪影,等到我前往京都经商,他看到我的名片,记起了我,便暗中助我打通的关节,但面上却从不与我来往。
直到永业十年,他和窦亭用一只书箱将太子偷运出昭明宫,而我是那时为数不多的敢于前往京都作生意的商人,便将此书箱送到我的府上,那时事出突然,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作何打算,太子从书箱里钻出来,看清楚了我和齐放是他所不认识的人,也呆在那里,小小年纪却反应迅速,沉静地问道:“卿可认识刑部尚书兼太子太傅殷申,礼部尚书兼太子太保窦亭?”
我点点头,拿出了殷申送我的一枚白玉壶,只因我曾安慰过他:一片冰心在玉壶。
太子看了看玉壶上的落款是他老师的笔迹,立刻说道孤乃当今太子轩辕翼,东庭的江山社稷全在卿在的手
我当时先微笑,问可有凭证,小太子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一方玺印,我和小放跪下的时候,已经笑不出来了。
我成了骑虎难下之势,在万分危急之刻,殷申过来救了我们,并送我刑部的通官文牒,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用了窦英华的通关证,这才冒险逃了出来,但事情没有结束,窦英华为了安定人心,谋朝篡位,自然没有大力声张太子逃出宫禁,而是用了一个适龄小孩来掩人耳目,然后私下里仍然派出了各路武林高手前来追杀太子,此事太大了,我想孟寅一早就飞鸽传书给段月容,他立刻八百里加急赶到瓜洲来问我此事。
他当即见了太子,当着我的面,恢复一身英气男装坦诚了自己是南诏大理太子,保证能拥太子即位。
然后,他无视于我的眉毛渐渐倒竖,要太子保证每年送岁币给大理,割湖北府于大理等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轩辕翼虽小,却一针见血地说道,孤不会为了复位而同你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立刻减掉了一大堆条件,最后轩辕翼道,大理太子若愿意,孤复位后原与公主联姻,夕颜公主为三宫之主,以证东庭原与大理永修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