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帐中香 第23章 倚剑谁家少年郎(23)(第2/3页)

侍卫惶恐地看向靳大德,“可言希公子为什么不将这事说出来?”

靳大德道:“王爷毕竟只有小王爷这么一点血脉,言希公子素来贤德,必定不想小王爷牵扯进去。”

侍卫低叫道:“可小王爷……小王爷很可能是凶手呀!言希公子也不理吗?”

靳大德叹道:“或许言希公子觉得小王爷情有可原,希望能保全小王爷吧?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那日王爷病中脾气暴躁,前儿更把他们两个都责罚了……”

“可这是弑父!弑父呀!”侍卫几乎要哭出来,“这事憋在我心里几天,我看着那些个典史捕快的就心惊胆战……”

靳大德喝道:“心惊胆战也得继续憋着!回头使臣再来排查讯问,你一定要当这事没发生过,听到没有?等回头有机会,我会再细问言希公子是怎么回事。”

“可……如果真是小王爷杀了王爷,靳总管你也不管吗?”

靳大德跺脚道:“叫我怎么管?如今那帕子根本找不到,口说无凭,到时说你诬陷主人,以杀人罪反坐,掉脑袋的就成了我们了!何况这事也说不准。或许并不是小王爷做的,或许小王爷只是一时糊涂,言希公子又明摆着在包庇小王爷,便是最终能查到证据,难道将王爷亲子义子一起断送,日后连个清明上坟的后人都没有?”

他的嗓子哑了,再抹一把眼泪,拉着那侍卫又悄悄退了出去。

阿原跃身跳下,站在那时一时懵住。

贺王很可能是慕北湮所害?左言希有证据在手,却暗中维护?

好在,那证据尚与第三人有关。

傅蔓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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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闪身从窗外跃出,依然关好门窗,正要潜出别院,赶到花月楼找傅蔓卿查证,忽见左言希拉着慕北湮正从灵堂出来,正想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时,忽听不远处一叠声有人在高唤道:“原捕快!原捕快!快出来,有急事,急事!”

慕北湮神思恍惚,似没怎么注意,左言希却转头看了一眼,才继续向前走。

阿原虽藏身得快,但也吃不准有没有被左言希发现,又听出是井乙等人正在寻她,只得先奔过去,问道:“什么事?”

井乙大喜,喘着气冲上来道:“原兄弟,可找着你了!走,赶紧回去!”

阿原忙问:“出了什么事?”

井乙摆手道:“不清楚,谢大人身边那位贵小姐,将我们扫了一眼就问那位姓原的捕快哪里去了,李大人说还在查案,那贵小姐便说,竟敢不来迎接,立刻去找来!半个时辰内见不到人,先把李大人打个三十杖……”

阿原吸了口气,“好威风的贵小姐!这是哪尊大佛呀?谢大人也不管?”

井乙摇头,“不知是什么人……谢大人脸色很不好,低声跟我们说,还不去找?我们就赶紧骑马奔过来了……”

阿原愈加纳闷,挠头道:“怎样的来头连谢岩都退避三舍?”

尤其谢岩已知晓她是原家小姐,他身边那位贵小姐多半也已知晓她身份,居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又或者,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井乙见她犹疑,已一把扯过她便飞奔出去,叫道:“小祖宗,半个时辰快到了,赶紧回衙吧!再晚一刻,便是三十杖没打下来,李大人都该吓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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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设奢华的卧房里,慕北湮踉跄走入,扑到桌上抓过茶壶,仰头便灌。

左言希紧跟着走进来,伸手便抢茶壶,急急说道:“别喝!这两天咱们都没回房,也不知这茶水放了多少天了……”

话未了,慕北湮已弯下腰来,痛苦呕吐。

左言希伸手搭住他脉门,眼底焦灼,声音却甚是柔和:“我知道你为义父之死难过,但慕家就你一根独苗,你还是得保重自己,才能承继慕家香火,也才能配合使臣,查出真凶!”

“我没事……”慕北湮甩开他的手,蹲在地上,掩着这几日蓦地清瘦下来的面庞,哽咽道:“都怪我,怪我……如果不是我激怒他,他不至于那样大发雷霆,把侍从姬妾都赶走,给了凶手可趁之机!”

他愧悔交加,这两日守着父亲棺椁,几乎不吃不喝。刚左言希再三相劝,才浑浑噩噩随他回房更衣。

左言希抚着他肩,安慰道:“若是有人刻意算计,那夜不下手,早晚也会下手。打起精神,等谢岩来了,再跟他好好商议,如何找出真凶。”

慕北湮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来的是谢岩?他回京尚有别的事,何况资历尚浅,皇上怎会让他来?”

左言希道:“谢岩资历不够,但很得皇上器重,若能从中斡旋,至少可以安排与贺王府、谢家亲近的大臣前来。我就怕来的是不相干的人,你我卷进去后便脱不了身,才特地给谢岩寄了书信,请他尽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