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某些时候,爱情会让人毫无节气地软弱(第2/3页)



我说,那就这样吧。

然后,我就转身,离开。

顾朗警觉,说,你要去哪儿?

我回头,笑笑,说,你既然不相信我是爱你的,我何苦还要留在这里?

顾朗说,你要离开我?

我点点头,无奈地望着他,擦擦眼泪,这十年时间,不过是一朝的幸福,却耗尽了我所有心力……

就在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顾朗突然起身,一把将我拉回,紧紧抱入怀里,他仿佛是一个害怕失去害怕到极致的孩子,喉咙间是隐忍痛苦的嘶哑,他说,天涯,别离开我!

说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那是绝望的,妥协的,无奈的,却也是爱到极致的,他说,我信你,好不好?我不在乎这一些了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说着,他仓皇着,将那枚戒指戴到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说,这枚戒指的钻石下的戒指托下,藏着一颗飞鸟,是我的心。

某些时候,爱情会让人毫无节气地软弱。

痛是痛极,恨是恨极,怨是怨极,可因为爱极,所以最怕的是失去。所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合逻辑的原谅和饶恕,仅仅是因为不可救药的爱着。

我在顾朗的怀里也恸哭出声,我何尝不害怕失去他呢。

我和顾朗紧紧地拥抱着。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的眼泪,第一次是在他从长沙逃回青岛见叶灵却得知了她死去消息的时候,那个少年就是这样地悲戚着,泪眼血眸,却换不回自己心爱的女孩。

他是个性格坚硬的人,而越是这种人,他的眼泪越让人没有抵抗力。

那一刻,在他的怀里,我心软如泥,我是如此清晰而确着,这个男人是爱我的啊。

90我始终是他与她爱情的看客,从我十三岁,到我二十岁。

门突然被推开,我抬头,却见胡冬朵满脸通红地跑了进来。

她一看我和顾朗,就白了我一眼,那表情就是,天还没黑呢,就这么来不及了啊。

顾朗一看她,就松开了手,转脸望窗前。

我擦擦眼泪,转身问胡冬朵,怎么了?

胡冬朵吐吐舌头,说,周瑞玩得太猛了,从什么桃花瘴子搞了一女孩,在搞什么女体盛。闹不住,姐就跑出来了。呃,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我笑笑,说,没、没有。

胡冬朵将我拉到一边儿,说,江寒心情不好,他们都在笑话他情圣也失恋呢。周瑞为了安抚他,就搞了这么一出,你家江寒估计也快疯了……哎,这叫啥,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我说,要不,你就在我们这里好了,别过去了。

我的话音刚落下,顾朗突然走上来,拉起我的手,走出门去。

我问顾朗,我们这是去哪儿?

顾朗看着我,然后看了看我手上的戒指,轻轻地吻了一下,说,我不想让你担惊受怕了,跟他离婚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是我们俩的事儿,我替你去要这份离婚协议书。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拉出了门。

我阻止不及,他已经推开了江寒他们的包房。

包厢里,周瑞正端着酒拍着江寒的肩膀说,兄弟,咱们玩了这么多年,什么妞没见过啊。不就是一文艺女青年吗?瞧,哥给你弄的这个多正点啊。

江寒烦躁地推开他的手,说,你还是把女孩送回去吧!

我的眸光还没有落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却感觉到顾朗那双原本握着我的手的手,在一瞬间变得冰凉。

我吃惊地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目光已经落在包厢里那个凄楚的女孩子身上——

她静静地缩在那里,赤裸的身体上原本盛满了食物,却已零落在地上、身上,一件熟悉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她的尴尬与悲凉。

她不停地哆嗦着,黑亮温柔的发黏缠在赤裸的肩胛处,如一首优美凄怨的离歌。

她四处寻找着救赎——

就在顾朗拉着我的手打开门的那一刻,她的眸光轻轻地划过,就那么兀自停住,仿佛时空在那一刻定格了一样。

她的眼泪慢慢地,缓缓地聚集,晶莹仿佛瞬间会撑破眼眶一样。

那双如雾似泣的眸子,让我在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心跳一样,这么多年啊,这么多年,它们是你最好的巧笑倩兮,就这样一直固执地、固执地一直醒在我的梦境里啊。

为什么会这样啊?

顾朗的手,终于在那一刻,放开了我的手。

那只他刚刚戴上了钻戒的手,那只他承诺一生都牵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