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大佬
盛鸣瑶脸色顿时转冷,一旁的朝婉清破涕为笑。
“好啦,盛姑娘年纪小,总有跳脱张扬的时候,滕哥哥不要生她气啦。”
滕当渊皱眉,觉得这话不太对,但又找不出反驳的地方。
在他身边看了一出戏的盛鸣瑶嗤笑。
有些人在遇到一些事时,总是下意识约束牺牲最亲近的人,他们往往会被称之为“英雄”。
而这些英雄或许会被被拯救的千万万人感恩戴德,但他们仍是对不起那被牺牲、被放弃的一个人的。
这说起来像是一个无解的悖论:“爱的一个人,还是无辜的千万万人”?
——别问我,因为我根本不会拯救世界。
盛鸣瑶心中嗤笑,耳旁又听那位朝小姐突然惊喜的声音响起:“诶,突然发现我和盛姑娘长得好像啊!秋雨秋月,你们说是不是?”
被点到名字的丫鬟向前一步,不卑不亢:“容貌上是有几分相似,但是气度各有不同。”
至于气度谁高谁低,就自由心证了。
这回答本是刻意的捧一踩一,但放在如今的场合却更像一种赞扬。
如果说朝婉清的美是脆弱易碎的,仿佛惹人怜惜的瓷娃娃;那么盛鸣瑶的美就是张扬肆意,无所顾忌的像是世间里奔腾的风,绚烂的仿佛烟火在空中盛放的刹那。
乍一看,两人确实五官相似,细看之下,却是各有风貌。然而若有面前空中鸿鹄展翅,又有谁会在意手旁金笼子里可怜呆滞的雀儿呢?
乏善可陈,毫无生机。
朝婉清蹙眉,一幅无知可爱的样子,实则心中早已将自己与盛鸣瑶方方面面对比了个遍,没有得出令她满意的结果,又美目流转着去看向滕当渊。
可惜滕当渊是个钢铁纯剑修,他根本听不懂这些少女的之间的机锋。朝婉清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别的一句话也不多说。
不过也因此在两人对话告一段落,朝婉清对他发起邀请时,并未第一时间拒绝,而是下意识看向了盛鸣瑶。
有戏。
朝婉清扫了二人一眼,咬住下唇:“实在太久没见滕哥哥了!我之前还以为……不说这些了!我有别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滕哥哥!”
说道这儿,她又看了盛鸣瑶一眼,像是很抱歉的模样:“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盛姑娘大概是不清楚的。”
翻译一下:不关你事,尽早滚开。
盛鸣瑶挑挑眉,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她。
说实话,朝婉清这些手段她过去实在见多了,如今根本懒得搭理。
无非是人后撒娇弄痴,人前大方温婉,找准这些男人的命脉罢了。
“师兄呢?你也这么觉得吗?”
盛鸣瑶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滕当渊的眼睛,缓慢道:“师兄也觉得我需要回避吗?”
滕当渊想要摇头,理智却阻止了他的行为。
滕家是被抄家的。
血流成河,除了他侥幸逃出,别无活口。
原因很复杂,涉及了太多东西,滕家本身的存在也太碍人眼——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滕当渊略一沉吟,抬眸认真道:“我确有事要与朝小姐相商。”
盛鸣瑶看也不看他,也摆出了一幅温婉的假笑:“既然师兄决定了,自去便是。”
滕当渊站起身,忽而心间一空,而后一股不安感霎时涌上心头。
就好像……好像一旦他跨出了这扇门,有些东西就会永远地失去了。
失去得彻彻底底。
滕当渊难得踌躇,他竟有片刻犹豫,到底要不要将一切都告知师妹?
……不,还是师妹安危重要。
滕当渊眸色深沉,那群人根本不守信用。当日连个不到三岁的奴仆孩童都不放过,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师妹网开一面呢?
待事情解决后,再将一切当成个小故事,讲给师妹,全当赔罪解闷罢了。
师妹从来不追问,也从来不会怪他的。
暗自下了决定,可滕当渊到底不放心:“不如我先送师妹回房?”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岂不是更可怕?”盛鸣瑶摇头轻笑,“师兄既然有急事,就快去吧,别让朝小姐等急了。”
完全换了一幅态度,与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朝婉清善解人意的十分及时:“不如我留下几个人,一来可以保护盛姑娘,二来若是盛姑娘有什么急事,我们还好知道。”
盛鸣瑶分明听见朝婉清那边留下的奴仆小声冷哼,不加以掩饰的恶意直直冲自己袭来。
看来朝婉清□□下人,大抵和养蛊是一个流程。
在滕当渊与朝婉清离开后,盛鸣瑶刚打算与被留下的两名侍卫一名侍女友好交流一下,忽然一阵香风拂面,盛鸣瑶毫不迟疑地用浸染过芜兰草汁的帕子掩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