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收拾完所有已经将近10点。
秋名唯躺在床上,和旁边的人一起看无聊深夜档。
天花板的灯已经关掉,只留一盏壁灯散发柔和的光,气氛莫名温馨。
电视上放了什么薄原彻全没看进去,余光落在旁边女人的身上,唇角偷偷弯起笑。
这一定是老天给的补偿,在他伤心迷茫了一个月之后,让小唯重新回来,和他有了更近的距离。
深夜档节目结束。
秋名唯关掉电视,准备睡觉了。
放下遥控器,她偏头发现邻铺的人在看她,一双潋滟桃花眼噙满期待。
“怎么了?”她问。
薄原彻有些难为情地抿了抿唇,然后迟疑着向她递出手,紧绷的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期待:“能牵着手睡吗?”
秋名唯:“……”
这是打哪来的小学鸡?
虽然开口前就料到她会拒绝,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失望,一片死寂中,他假咳了声,自顾自地化解这份尴尬:“我开玩笑的,那…晚安。”
就在他准备收回手的那刹,秋名唯也递出一只手,“啪”地拍在他掌心,而后握住,在他反应过来前利落地关了灯,懒洋洋回了句“晚安”。
病房暗下来。
黑暗中,薄原彻喉结艰难地滚了一圈,落定的那刻,整个人兴奋得快要炸开。
相握的那只手僵了许久,然后试探着握紧,见她没有抗拒,便大胆了些,于是指尖与她缠绵地交叠,最终十指相扣,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焦躁了一个多月。
今晚,握着她的手,他终于能够安然入睡。
*
翌日清晨,一声惊恐的“小唯——!”打破病房漫长的沉静。
薄原彻心有余悸地坐起身,呼吸急促,额角渗着冷汗,他慌张地低头,自己左手还和另一只手好好牵着,顺势看去,邻铺的床上被吵醒的秋名唯正不悦地抬头,睡眼惺忪地瞪着他。
“大清早发什么疯?”
这会儿才五点半,窗外天都未亮透,病房内昏暗的色调给人十足的压抑感。
薄原彻没说话,靠在床头大口喘息。
梦里到处都找不到小唯的恐惧像无形而尖锐的手,掐得他难以呼吸。
秋名唯察觉他不对劲,顾不得残存的睡意,掀了被子下床看他。
借着窗外依稀的光线,她看到一双无助的眼睛,男人的发梢被冷汗打湿,黏在脸侧,衬得面容脆弱而苍白。
“怎么了?做噩梦了?”她伸手替他擦汗。
指尖带着令人安然的体温触碰上他的脸颊,温柔地驱散所有恐惧。
贴着她的手,薄原彻慢慢缓了过来,声音却还有些无力,虚弱得难以听清:“抱歉…刚才做了不好的梦,吵到你了。”
“什么梦?说来我听听。”秋名唯在他床边坐下。
“也没什么……”薄原彻有些耻于开口,支吾了半晌才肯说,“就…梦到你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很着急……”
这话让秋名唯愣怔。
自己不辞而别的那一个月,竟然带给他这么大的影响?连梦里都睡得不安稳。
她沉默良久,轻声哄着:“没事了,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现在还不到六点,你再睡会儿。”
薄原彻依她的话重新躺下,目不转睛看着她替他盖了被子,又揉了把他的脑袋,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困意也慢慢卷土重来。
“那你也睡。”他半阖着眼嘟囔,与她相握的手依旧没放,像死守着一道保命符。
秋名唯拿他没辙,想想会这样也是她理亏,便由他继续牵着,用脚勾了椅子到床边坐下,也不急着睡,就这么借着微弱的光线静静看他。
察觉到视线,薄原彻眼帘掀了条缝,困倦地问:“怎么不睡?”
秋名唯:“我睡够了。”
她向来起得早,醒了便醒了,也不赖床贪睡,况且刚才他那番话让她再没了睡意,索性趁着这方安静想点事情。
既然绝症是误诊,这副躯壳还有大把年华,先前很多的预想就得推翻重来。
比如秋氏,她原想着死后抽掉所有股份捐给慈善机构,让秋氏直接破产,决不便宜陆景深那个渣男。可她没死,先前拟好的遗嘱就不成立,所以怎么处理秋氏还得从长计议。虽然她和秋念一样对生意场上的事一窍不通,但她不打算像秋念那样对公司不闻不问,任由外人瓜分受利,那毕竟是秋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心血。
再比如重回赛道,了却被人恶意斩断的梦想。原来的世界里她毫无依仗,但现在,她手握秋氏,可以说是有权有势,她要重新定义赛道上的“公平”,绝不让资本污染她心目中的圣地。
还有就是……
她看着病床上舍不得闭眼入睡的男人,总觉得要是和他谈恋爱,一定会比想象中还有趣。
……
薄原彻这个回笼觉直接睡到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