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2页)

那家会所是高端会员制,私密性和它的门槛一样高。照理来说,一个和“家里人吵架被赶出来”的普通女孩子,是根本不可能进得去的。

可偏偏就是在他心情不佳的那个夜晚,一个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全部踩中他审美的她出现了。

还毫无心机地当着他的面灌醉了自己。

他没有醉,亦不是一个会轻易失控的男人,只那一次……

事后宴岑也有疑心,后来看到初榕被两道杠的验孕棒吓哭,他心防大减。再后来,她每每抱着儿子眯眼朝他笑时,他的疑虑和意念都在不断崩坏瓦解。

而现在……

容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宴岑,你什么意思?”

“你怀疑我。”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不是怀疑她泄密。

而是从最初的最初,就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脑中轰然嗡出一声,耳廓里有很轻的响鸣。

容初咬唇,下意识地攒紧放在身侧的手,指尖扎进掌心,冰凉的生疼。

原来,她一直以为的浪漫邂逅,她自认勇敢地为他怀孕生子,她所有的情愫和期盼……原来在他看来,不过是蓄谋已久的心机满满。

“榕榕。”宴岑再次开口。

容初一震。

他很少这样叫她。印象最深的两次,一次是她生完居居极为虚弱疲乏时,他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轻语;还有一次是男人难得醉了酒,疯了一般压着她意乱情迷时……

“初榕。”宴岑又唤了她一遍。他语气加重,长眼虚眯,“这个名字,我根本没有查到。”

容初:“!”

宴岑死死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容初:“……”

容初看了一眼男人身后虎视眈眈的人群,秀挺的眉心拧出小疙瘩。

“我……”她张张口,还是作难,“我们先去居居那里好吧?”

“我们单独说,我会把什么都——”

“还说什么说啊!”宴岑的父亲高声打断他们,他满脸怒气,“宴岑,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不能信,早就说过她别有目的!来人!保镖呢?”

“现在就把人交给律师,报警处理!”

“住手!”宴岑出声喝止。

他浑身上下都是低气压,一个眼神过去,刚刚冲进门的保镖们就被压住了。

男人重新转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他微微俯身,薄唇擦在容初白嫩的耳垂边,极低的气音扑在她耳畔:“你知不知道,这样属于商业泄密,是会被判刑的。”

“初榕,你要跟我说实话。”

容初眸光微颤。她偏头对上男人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气,“你还是不信我,对么?”

宴岑长眼幽深,不辨情绪。

容初敛睫,眼眶慢慢红了一圈。她使劲闭了一下火辣辣的眼睛,很淡地弯了下唇边。

“是我错了。”

见她认错,宴岑神色明显一松。

还没等他开口,容初便抬起发红的眼角,受伤的小兽般睚眦欲裂。

“是我信错了人。是我眼瞎,是我活该!”

她褐色的眼眸表面涌上一层水汽,红唇弯出怪异的弧度,那张精致的脸却美得愈发惊心。

“宴岑,你这样的男人就不配有女人爱你,更不配我为你生孩子!”

她的话掷地有声:“你根本是个没有心的狗男人!”

宴岑瞳孔一震,额角的青筋肉眼可见地跳了出来。他轮廓分明的腮边鼓出咬肌,开口的每一字都咬得生硬:“初、榕。”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谁?”

容初扬唇继续笑,“实话?”

她端起旁边的酒杯,对准男人的脸不由分说泼过去。

“这就是我的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