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页)

荷雪脸色微微一变:“是。”

李大吉斜睨了荷雪一眼,他不想给人好脸色,但凡事都要留个后路,宫里谁都可能会被刘肆杀死,唯独虞夏没这个可能,荷雪像带孩子似的将虞夏带大,将来一切平静了,荷雪很有可能就是虞夏跟前最受宠的宫女。

他又道:“不是咱家说话难听,这些话都是保命的话,荷雪姑娘,你好自为之。”

荷雪连连应了。

深秋的夜里已经冷了,荷雪并未留在这边守夜,她想想里面年少单纯的公主,再想想那位凶残异常的君王,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冷。她也没有盘算着出宫嫁人,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也嫁不到好年纪的翩翩儿郎,以后也不大可能有孩子,将虞夏从小看到大,荷雪将虞夏当成年幼的小妹妹,也当成自己的孩子,同时心里也存着敬畏感。

虞夏晚上精神还不错,傍晚的时候还吃了半碗粳米粥。

方才刘肆对荷雪说话的语气过于冰冷,虞夏自己也不是胆子多大的人,她道:“你怎么凶神恶煞的……”

刘肆抱着她到了床上:“奴才就是奴才,别和她们走太近,这次怎么没有困?她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说,”虞夏声音温温柔柔的,她知晓刘肆是自己的夫君,对待自己也好,就凑近了刘肆,压在了他一条手臂上,“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和亲?两国离得很远么?我醒来还没有见到我的母亲和父亲,我有没有兄弟姐妹?有几个?”

她一连串的问题,双眸亮晶晶的,很天真的看着刘肆。

两人之前从来没有这么平静的对话过。

从来没有。

虞夏待谁都亲近,就像粘人的猫。

刘肆看了看片刻:“别压在朕的身上。”

虞夏“哦”了一声,从他身上起来,她方才半边身子都压着他,房间太暖,她身上也是暖暖的,又暖又软,凑在他的怀里,总让他觉得奇怪。

等她离开了,刘肆反而觉得不适应,又把她拉了回来,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蜻蜓点水般,不含太多缠绵情愫。

虞夏还是知道自己被非礼了,脸“蹭”的红了,把刘肆的手推开,自己钻进了被子里。

刘肆只好隔着被子把她抱了过来:“害臊了?”

虞夏脸颊红红的,对他轻声撒娇:“才没有呢,别欺负我,你还没有和我讲我刚刚问的事情。”

刘肆道:“你母亲是贵妃,她只生了你,你父亲的其他女人生了不少孩子,你也有兄长和姐姐,只不过,你和他们都不太亲近。”

虞夏眨眨眼睛:“为什么不亲近?”

“大概因为立场不同,除了你的母亲,别人都厌烦你,”刘肆道,“后来,朕来了阑国,朕也不厌烦你。”

虞夏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立场?”

刘肆揉揉虞夏蠢笨的小脑袋瓜:“一家人也有不同的立场,他们都要争夺你父皇的宠爱,彼此嫉恨彼此,有了你父皇的宠爱,地位才能更稳固,有了地位,自然就有权力,有金钱,所有人都敬仰。”

虞夏觉得这些蛮无聊的,但她又好奇,听刘肆将她所有的兄弟姐妹给分析了一遍。

她的姐姐们,都是公主,对于这些刘肆不怎么了解,所以也没有和虞夏讲,只讲了虞夏的几个兄长。

从刘肆的口中,虞夏也知道了,她的几个兄长都是大坏蛋,每个人骄奢淫逸,胸无大志,像公鸡一样整天斗来斗去。

这和虞夏想象的不一样。

她又道:“我父皇怎么样?”

虞夏的父皇是个亡国之君,自然也不是好东西,刘肆没有讲太多,只淡淡的道:“你父皇不常看你,你是被你母妃带大的。”

提起“父皇”这两个字时,确实没有提起“母妃”或者“兄长”让虞夏感到温暖。

她道:“我觉得兄长应该对我很好,虽然想不起来,但是,我能感觉到。”

刘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是么?”

夜色已经深了,床帐内有夜明珠照亮,隐隐约约,虞夏穿着白色寝衣,长发松松的在身后垂着,一双眸子温柔明亮,刘肆身上还穿着龙袍,金丝银线绣成的盘龙有些磨人。虞夏的衣服又薄又软,她把身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尽量不要被刘肆的衣物磨到。

刘肆道:“可能在朕看不到的时候,他们对你有过一点善意,乖,睡吧。”

虞夏也觉得困了,她抓着刘肆的衣襟,乖顺的靠在了男人怀里,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刘肆托着她一截柔软细瘦的腰肢,将她搂在怀中。虞夏对他而言并不像一个真真切切的人,而是承载了许多美好,就像一个美梦一般。得不到时想要抓在手心,如今,终于到了他的手中,他又害怕失去。

他会失去她么?

只要她一直这样,应该永远不会失去。她如今面对他时天真烂漫的模样,和面对别人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