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君子仇(3)(第2/3页)
桓行简虽在怪罪,可脸上却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忽捧起她脸,狠狠亲吻了一通,手松开,呼吸微促地抵着她额头,柔声嘱咐道:
“柔儿,若是真有了身孕,你是要当娘的人了,日后不能这么毛躁,知道吗?”
当娘什么的,嘉柔心头还是一片惘然,她只觉害羞,这件事辗转反侧怕是个空不敢跟他说。可又怕是真的,有了闪失更不好,此刻,说出去心下先是一阵轻松,想到自己日后行动受拘,又有点忧伤。
“要是医官来看,我,”嘉柔难为情地看看他,“我要是没怀上孩儿怎么办?”
桓行简抚了抚她秀发,笑道:“你我还都这么年轻,这回没有就没有,让医官给你号号脉看是否需要调养身子也是好的。你不要因为这个心里不痛快,我可以等,没那么急的。”
这下吃了定心丸,嘉柔顿时喜笑颜开的,窝在他怀里,羞赧说道:“仙仙姊姊说,我若是刚有孩儿,不能侍候大将军呢。”
“看来,你那位仙仙姊姊教你不少东西,柔儿这门学问大有长进。”桓行简刮下她鼻尖,振奋道,“下回,也许我们就带着小郎君去看她了。”
嘉柔眼里又爬上抹忧色,笑容褪得一干二净,喃喃问:“大将军,我要是生不出小郎君呢?你会很失望的,对不对?”
只有小郎君,对于桓行简来说才有意义,嘉柔情愿自己不懂这些。情绪顿时一落千丈,她沉默了。
桓行简看她患得患失的一副情态,哪还有在凉州的半分影子,便低下头,嘴唇碰了碰她手上肌肤:“只要是你我的骨血,都好。当然,我是更想要小郎君,不过,我不想你太看重这个,顺其自然,你我日后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
嘉柔的哽咽,淹没在外头的风雨声里,可泪水滚烫,在她贴近他时还是濡湿了桓行简那薄薄的寝衣,他察觉到了,将被角给她掖好,低沉笑着,开导她:
“日后要当娘的人,不能这么爱哭,到时,孩子哭,你也哭,我可要笑话你了。”
说的嘉柔破涕为笑,她在他怀里蹭了蹭,这下倒好,涕泪全抹他身上了。
翌日,风消雨歇,桓行简匆匆出府去请医官,医官来后,嘉柔那颗心被吊得老高,加上她夜里流泪,两丸清澈明亮的眸子,微点血丝,整个人,若不是那不点而朱的樱唇气色在,倒真显憔悴了。
医官卖关子似的,紧锁眉头,山羊胡子拈了一遍又一遍,桓行简在旁边也是等得躁。良久,等医官冲他露出个眉开眼笑的恭喜表情,他方暗暗舒了口气。
是喜脉。
“夫人年幼时底子养得好,只需留心饮食、睡眠,余者,不必过多担忧。”医官出来跟桓行简回话,他心情大好,道了谢,收好方子命人去送医官。
屋里,嘉柔臊着个脸只默默揪那梅瓶里的花叶子,听到脚步声近了,才腼腆喊了声“大将军”。
桓行简一双眼里光芒四射,看嘉柔时,炽烈又别有柔情,跟她说了好半天的话,嘉柔细声道:“大将军,我想你先别告诉老夫人,再等等。”
“好,等更稳妥了,我再告诉母亲。”桓行简答应地利索,嘉柔观他神色,试探道,“我回来还没去看望兄长……”
“不行,你现在刚有身子,不能像以前,说跑出去就跑出去了。”桓行简不等她说完,同样很利索地拒绝了。
连让她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嘉柔微愠道:“大将军,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我只不过想给兄长去封书函,这也不行吗?”
说着,手从他温暖的掌心里一抽,她起身走开了。
桓行简看她闹脾气,只得跟上:“柔儿,你这动不动生气对你和孩子都不好,既然你提了,给太初去书当然行。”
嘉柔神色这才缓了缓,认真道:“我不是要生气,而是……”当初夏侯至煞费苦心送她走,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桓行简身边,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无怨无悔,她顿了顿方往下接着说,“兄长是我在洛阳唯一的亲人,我回来了,总要跟他知会一声。”
说着,微微一笑,“大将军,我想让崔娘过来陪我,在凉州,除了姨母,就是她一直照料我,我习惯她。”
书函写好,桓行简当着她的面直接让人送走了。
太常府里,夏侯至收到嘉柔的书函并不意外,桓行简既然回来了,她自然是要跟着回来的。
雨后空气清新,池塘里飘了无数落花,危栏难倚,夏侯至一袭青袍在风中广袖大展,他读完信,轻轻折叠好放进袖管,脸上有忧愁。
身后,留客端茶而来,朝亭子里石案上悄无声息一放,道:“太常?”
夏侯至转身,坐下饮热茶,问道:“当初在茶安镇,柔儿真的没再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