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竞折腰(28)(第2/3页)

桓行简把头一点,再看毌纯,桓行简把头一点,再看毌纯,两厢皆是骑兵,可骑兵并非吴人所长在此并不占优势。不过地形狭长,不似平原那般有利于骑兵野战,毌纯的淮南军虽悍勇,但交起手来,一时间有的纠缠。

“不好,他们有射手!”虞松瞳仁一紧,忽发现关窍,话音刚落,吴人骑兵团里已有人从后背取箭,退后两丈,双目闪动分明在找主将。

桓行简业已看到,一声清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槊驰入阵中。胯.下绝影似和主人心意相通,灵巧闪避,对面冷箭破空而来,直对毌纯,桓行简手中马槊一挥,出手如电,打落流矢。对方一击不中,迅速再搭箭开弓,桓行简立刻驱马上前,暮色里,人和马成了团雾沉沉的影子,槊尖旋转而去,直刺对方胸口,紧跟把人挑落马下。

“都闪开!上弓箭手!”他顿了一顿,暴喝道,语落训练有素的弓箭手齐刷刷立刻成阵,毌纯等人闻言忙收势朝两边散开去。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吴人纷纷哀嚎倒地,步骑交混,忙着夺路而逃。这边桓行简命一队骑射手跟了毌纯,追杀上去。

方才弄险,虞松等幕僚在后头看得一惊,卫会则目光灼灼,煞是感奋,眼角勾的全是笑意:“叔茂,大将军真吾主也!”

见他驱马回来,虞松一拭冷汗,只觉月色浸透肌肤都是凉的。他忍不住道:“大将军……”

桓行简手一拦,听厮杀声远去,眼前尽是残山剩水,便命人先清理战场拣点人马。

“你懂什么,大将军弄险是为佳人。”卫会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毕竟是毌叔叔,要是不幸殒命岂不伤心?”

前半句,虞松还听得云里雾里,听到后头无奈一笑:“毌纯平定高句丽,那是实打实的战功,方才虽惊险,可到底是久经沙场哪那么容易殒命的?”

空气中犹含几分燥热,日头落下,暑气却蒸腾而上。桓行简汗流浃背,一身甲胄下,早黏糊成片,此处出合肥尚几十里远。大势既定,他率人马先回合肥。

合肥城小,吴军退去城门前陡然变得寂静。夜半三更,张田听说桓行简来了,蹭的从床上爬起,囫囵把衣裳一裹,跑出来相迎。

他这里陈设极简,把一行人迎进来,忙不迭命人奉茶侍候。有些时日没见,桓行简借着灯光一看,张田本是个精壮汉子,许是守城日久,两颊深陷,面色灰蒙,唯独眼睛还有一二光彩。

“郎君,”张田有点局促,四下瞅瞅,“属下这里不大讲究。”桓行简人在军旅,自然也没那么多讲究,笑道,“无妨,你这回辛苦,我得重赏。”

眼眶子一热,张田忽语塞,单膝一跪:“属下守城,是属下的职责所在,不要什么封赏,可属下想替几个人讨大将军一份赏。”

桓行简一搁茶瓯,示意他起身:“说来听听。”

张田便一五一十将两个信使守节不屈以及小武的事娓娓道来,末了,低头擦了把眼角。

几月有余,王师终到,太傅远逝如今郎君俨然二代家主气派,明明事不算远,想来却一阵唏嘘。张田揉了把膝头,坐到底下杌子上。

“堪称义士,的确该赏,”桓行简沉吟片刻,风从窗子那灌进来,幽蓝烛火在他瞳孔中跃动不止,“这样,除去他几人的屯田客兵籍,封关内候,若是他几人有子嗣,可承袭爵位,这事让虞松发文布告天下,以作榜样,激励后来人。”

说罢,微微笑了笑,“我听你的侍从都喊你一声张将军。”

张田不好意思一摸头:“属下算哪门子将军,让郎君笑话。”

桓行简笑着起身,张田忙也跟着起来,肩头被拍了拍,听他道:“没关系,你很快就是一名真正的将军了,走,带我去看看将士们。”

直到夜深,万象俱寂,桓行简跟城中的将士们会晤后,也不说睡,静候毌纯李蹇等人。

院中,月早隐匿,粒粒星辰织成浩渺星河,清风徐来,仰头便可观宇宙吞吐之势,十分辽阔。桓行简坐在阶下,两臂置膝,手中不断捏.弄马鞭思绪随目光所至而动。

忽有脚步声、甲胄碰撞兵刃之声传来,声声入耳,石苞先飞奔而来,目露喜色:“郎君,将军们都回来了!”

算算时辰,桓行简一笑,轻轻一吐,把自东关以来的浊气悉数散尽,起身吩咐:“备茶,让将军们进来。”

不多时,不大的听事里挤满了人,一股洗练的刀枪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血腥。桓行简习以为常,让众人坐了。

“大将军,属下作战不力,让诸葛恪逃了!”毌纯一抱拳,桓行简却气定神闲,“无妨,他跑了便跑了。”

这边李蹇按捺不住,立马就想上报首级数,可夜深了,只是草草拣点要知确数,还得明日天亮。于是,忍了又忍,只把交手情形汇报给了桓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