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审判开始(第2/3页)
许景长相艳丽,笑起来更漂亮,只是让人不寒而栗,她一只手紧紧捏住尹冬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口红膏体,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写下了杀人者三个字,又在她额头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尹冬这幅屈辱又可怜的模样,惹来许景同伴的讥笑:“现在漂亮多了。”
“是啊。”
“要把身份写在脸上,这样大家才能远离你啊,要不然像我们这样被欺骗着和杀人者做了一个月的好朋友,该有多可怜啊。”
许景收起口红,拍了拍尹冬的脸颊:“真漂亮,这么好看的模样,当然要拍照留念了。”
她说完不急不缓地从包臀裙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拍摄键,对准尹冬的脸。
尹冬哭着挣扎扭头,想避开镜头,可许景的帮凶却用蛮力钳制住她,逼迫她扬起脸。
许景看着镜头里尹冬这副凄惨的模样,不禁露出笑意,欣慰的感叹:“被你逼死的那孩子在天国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应该也会觉得很欣慰吧,我还真是正义啊。”
这样的霸凌在德亚高屡见不鲜,甚至如同呼吸一样正常,财阀后代对财阀后代的孤立,财阀后代对社会关怀对象学生的霸凌,社会关怀对象和社会关怀对象之间的鄙视链。
在这里以阶级划分圈层,优秀的人很多,但大多冷漠,漠视规则,怜悯心少的可怜。
教室内也一样,学生们对后排发生的霸凌事件视若无睹,忙着自己的事情,而这些人当中,坐在中间排的徐善更为安静平和,她穿着德亚高的春夏制服,白色微透的短袖,藏青色包臀裙,领口系着同色系的领结,黑色长卷发,空气刘海儿,皮肤白皙通透,像精心娇养在昂贵玻璃花瓶里吸饱了水的白山茶,楚楚可怜,脆弱易碎。
她端正地坐在座位上,背对这场霸凌,低头翻看着手中书页已经有些微微泛黄的诗集。
是诗人金春洙的《花》
当我呼唤他的名字的时候
他来到了我的身边
成为了一朵花
徐善看的很认真,而后拿起摆在桌边的笔,用细白的手握住,缓缓在书页右下方落笔,字迹端正刻骨。
[审判开始了]
她握笔很用力,修剪的圆润干净的指甲甚至都泛出玫瑰花色,像是打翻了腮红,给她清淡的肌肤添了一抹艳色。
第二遍上课铃响,老师推开门,手握着文件夹缓步走进来,站到讲台上,看着下面毫无秩序的混乱模样,心中不愉,却不敢在面上显露。
他视线向下扫视,最先入眼的就是尹冬的脸,苍白的脸上写了三个血红的大字,杀人者。
老师没有关切气愤地询问,反而不着痕迹的飞快避开视线,无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不能和尹冬对视,如果他的眼神给她错觉,让她以为她会被保护,站起来声泪俱下地向他控诉,那会惹出很多是非。
他在德亚高任教多年,怎么会可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他甚至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尹冬已经快被许景等人霸凌月余了。
一个月前她和许景还是关系十分亲近的朋友,同属一个小团体。
那时,尹冬刚刚转学到德亚高,因为家境相当,同属一个阶层,许景便主动接纳她加入自己所在的圈子,两人相处的很好,每日黏在一起,关系好到什么都要用一样的。
可就在前段时间,尹父因为金融犯罪被批捕起诉,事情闹得很大,新闻报道满天飞,在此期间尹冬又被扒出来她之所以转学到德亚高是因为她在之前的国际高中就读期间,长期霸凌同班一位以社会关怀对象入学的女生,逼的女生留遗书跳楼自杀,这才迫不得已转学。
事情发生之后,许景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她以曾经和尹冬交好过为耻,迫切想要改变大家眼中她和尹冬是好朋友的印象,所以由她带头开始了对尹冬的霸凌和孤立。
一个月的被霸凌和欺侮让尹冬认清了现实,没人能救得了她。
除非她出国,或者转去远离首尔的乡下念书,否则她曾经所做过的事情都会被扒出,等待着她的是一样的遭遇,一样的霸凌,父亲被批捕起诉,没收财产,眼下家里的经济状况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出国留学,她也不甘心去远离首尔的地方念书,她只能懦弱的忍受,忍到考上大学。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也不可能会对没有权力,被社会磨平了棱角的老师报以希望,她根本都没抬头,当然也没有注意到讲台上老师匆匆移开的目光。
老师的心软和怜悯也只是一瞬间的,他能做的事情很少,也无能为力,甚至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一旦站出来,就代表他在对德亚高的阶级制度和等级权威进行挑战,在这里能使用特权的人太多了,光是校内教育惩戒委员会的裁决就能让他在一夜之间丢了这个金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