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也想娶坏娘皮(第2/3页)

如今的军官还流行学外科考医师资格证的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一个丈夫给自己的妻子做了剂腹产手术,说出去谁信。

电话那头的boss呼吸急促,沉默许久才挂断电话,又拨通朱博士的电话。

这个年轻的bss轻轻笑了,他说:“瞧你多走运,朱博士。”

他说:“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如果这个女人死了啊,如果她死了,你一定一定活不到这一刻钟。”

阮宁迷迷糊糊地生了个孩子,迷迷糊糊地被护士按了一晚上肚子清除污血恶露,疼得面如土色,看见白衣天使就跟看见鬼似的,什么宝宝什么丈夫,通通是这回忆中不大重要的过客。

等到麻药劲过,意识清晰时,已过了两日。

宋中元抱着一饭盒鸡汤坐在床前,闻着信儿蹿来的她妈、陈叔叔同肉肉也都齐齐趴在了婴儿篮前,贪婪地看着小小柔嫩的孩子。

“啊呀,这么好看,到底像谁?”暨秋小声嘀咕,颇有些纳闷。女儿相貌勉强称作清秀,女婿素来以丑黑著称,眼前白嫩漂亮好像年画似的小娃娃究竟像谁。

阮宁睡吧咂吧嘴,她说:“妈,您带着叔权和肉肉先出去略走走,我有些事儿要问中元。”

暨秋察觉到女儿女婿之间暗涛汹涌,狠狠地瞪了眼女儿,示意她不要任性,继而把丈夫儿子推出了门外。

宋中元似予早已料到这一时,他安静地看着院宁。

阮宁却从白色的枕头下掏出一把刮胡刀,是她求护士长买的。护士长说:“我求你了,别干蠢事,一早听说,王军长的爱驹、陈师长的茅台、宋团座的胡子,延边军区三大易燃易爆物,千万不能碰。碰过的早都化成灰投胎几个轮回了。”

阮宁用裹着留置针孔的手缓缓地放在了宋中元的络腮胡子上。

他也面无表情,她也面无表情,尽管心中的小人头上正绑着细带站在海啸前号叫。

滞了许久,所宁却松开手,把锋利的刀放在搁着饭盒的白色塑料桌。朱中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稳地舀了一碗鸡汤,放到阮宁唇边。

阮宁看着这张没表情的脸,想起了网上广为流传的一个小故事。兔子沿着绳子悬崖峭壁,快登顶时,上面却蹲着一只大灰狼,大灰狼拿着蜡烛,狞笑着准备点绳索,淡定的白免急中生智,喊了一声“生日快乐”

大灰狼喜笑颜开,拍拍爪子,吹灭了蜡烛。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她就像这只蠢灰狼。

他像心理素质一流的兔子。

阮宁心想,嗯,她一定是个傻x。而宋中元一定也知道她是个傻x才这么有恃无恐地待她。

嘘,或许连观众也早就知道她是个傻X。

阮宁舔了舔嘴唇,默默地喝着鸡汤。热气浸润了她的眼珠,她大口地喝着鸡汤,滚烫的眼泪不停地在眼圈里转啊转,然后滚进汤碗中,抬起头时,却是稳稳的一张平静的面庞,泪痕都不真切。

她说:“再来一碗。”

宋中元又舀了一碗,拾起镇痛泵,放在她怀中,把她抱到自己穿着军裤的腿上,胸和腿圈了一个温暖厚实的座椅。

他喂她,看她边喝,一边倔强地用袖子蹭眼祖。

许久,这鸡汤没了,软烂的鸡肉也都悉数喂给了她,宋中元才放下勺子,看着怀中只剩四条成成泪痕和鼻涕痕迹的姑娘,淡淡道:“想问什么,问吧。”

阮宁抬起头,赠了把屏涕:“如果是我。你居然娶了我。一定很懊恼吧?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一定不会要我,我是不是又走进了什么阴谋里面,我是不是又成了谁的棋子?对你而言,这世界上最容易摆弄的,就是我,不是吗?”

阮宁歇斯底里地开口,她不停地咽唾沫,却觉得小腹疼痛难忍,她轻撩开衣服,那里有一条长长的横看的伤口,红肿着,抵达五脏六腑,又像一个嘲弄自己的笑脸,刺得人鼻酸。

阮宁愣愣地看着伤口,这场似乎没有终点的暗恋是这样伤人。

她哽咽着:“不想娶我,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一直骗我啊?只有我那么难过,全世界只有我,一秒钟没有停止地为你哭着,不爱我为什么要骗我?”

一直一直骗着我。

本没有再打算幸福的人忽然找到生活的奇迹,偶尔窃喜,这世上似乎还有给她一些暖意的人,而这个人,这么巧,是她儿子的父亲。因为爱一个人,卑微了一辈子,本来打算在一场平凡的婚姻中好好地睁开双眼,平等地对视一个男人,一个巨浪袭来,一切瞬间被打翻。

她讽刺地看着他,轻轻开口:“你一定知道吧,宋中元,我一直爱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看着我的脸,看着我的卑微,我的病痛,我的苦难,我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他究竟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