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那什么,爱过(第35/49页)

宣布结果,“笑星”比赛,金融学院拿了个二等奖,我校今年刚刚成立的影视艺术学院的人拿了唯一的一等奖。我们的心血之作,现场最受观众好评的节目,只拿了二等奖,而影视艺术学院一个老套的哑剧,拿了第一名。

听到结果,我当时就想骂脏话,但不知道该骂谁。

我们还以为在这里可以证明自己,原来我们真的是来给别人捧场的小二X。

你一个校内比赛,你把所有第一名都给了你们唯一一个艺术学院,这么做不恶心吗?

就在所有人在后台愤愤不平的时候,老唐进来了。我当时正是心理最脆弱的时候,转脸对着他,虽然我不喜欢老唐这个人,但是此时此刻,我希望作为金融学院的团委领导,他可以说两句安慰我们的话。

老唐是这么说的:“你们不要对学校的活动指手画脚的,赶紧走!”

我终于知道该骂谁了。

52

当天晚上,我请所有参与了这次排练的人在南校区吃了顿饭。小伊很快吃完先回去了,毕竟她第二天还要去参加“主持星”的比赛,走之前,她反复叮嘱大家要看好我,别让我喝大了。哪想到这拨人每个都憋了一肚子火要借酒浇愁,他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照顾得了我呢?于是,我毫无悬念地喝大了。

我们这一代人,在这样的年纪里,哪里知道什么是挫折。我们所谓的挫折,顶多就是想要的东西得不到罢了。比方说,想要的成绩考不到,喜欢的姑娘追不到,追到的姑娘睡不到,“四星大赛”的冠军拿不到……这些微乎其微的挫折,对于当时见识浅薄的我们来说,确实有放大了数百倍的挫败感。十年之后,我和老二他们聊起这次“四星大赛”,普遍反映,当时真的听到了心被撕碎的声音,那种痛感,比后来离婚什么的还强烈。

喝到饭店打烊,天飘起了细雨,我们一帮爷们儿想都没想,一头就扎进雨里,向北校区的方向走去。身上很快就被打湿了,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这事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写下去,只是一次校级比赛没拿到第一嘛,我们好歹还是第二呢……从南校区走到北校区,差不多五公里,我们冒雨走了一个半小时,在已经看到北校区岔路口的地方实在走不动了,正好有辆小巴经过,包了车开回学校。到学校门口,大伙儿都觉得又冷又累,于是找了家通宵营业的火锅店又接着吃,早晨6点多的时候,我、鲍哥、老二、许宁、小马、魏星……统统醉得不省人事,由负责舞美道具的几个师弟们抬回了宿舍区。

我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了,头疼得很,好像还有点儿发烧。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意识到自己正在寝室,而不是我的小窝,于是摸出手机给小伊打电话,发现手机里有小伊十几个未接来电,我给她打过去,对面是她关切的声音:“公啊,你没事吧?让你别喝多,你又喝多了。”

“没事,主要是老二他们要喝,我说不喝不喝,他们非劝。”

“那你在寝室睡觉吧,我比完赛就回去。”

“哦,对,你今天主持人比赛。”

“啊?你不会忘了吧。”

“我倒宁可忘了,这个比赛太恶心,不比也罢。”

“不比怎么行呢,公啊,你睡吧,我比赛一结束就回来陪你。”

“我去陪你比赛。”

“不用啦。”

“用的,怎么能不用的,我不去,万一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好吧,那我很勉强地同意你来吧。”小伊在电话那头咯咯咯地笑,“公啊,其实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你过来陪我的。”

穿好衣服,刷牙洗脸,踹醒老二,我们打了辆黑车,风尘仆仆地往南校区赶了过去。到了礼堂门口,黑压压全是人头,后台肯定进不去,我就从观众入场的门往里面挤,好不容易挤到能够看见舞台的位置,已经轮到小伊上台了……她竟然穿的是那条,我反复强调,绝对禁止她穿出门的白色超短网球裙!

“大家好,我是来自金融学院的柯依伊。”

一股邪火腾地冲到我的脑门,我都快气疯了。

明明是我三令五申不许她穿出门的短裙嘛!夏天尚且不可以穿出门,何况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我都听到了我身边这些不认识的男生们眼神中刺刺啦啦冒火的声音,听见他们的掌声欢呼声里满是荷尔蒙的腥味儿,我知道这帮孙子会死死地记住台上姑娘的模样,在晚上熄灯没人醒着的时候,把一只脏手伸进自己的内裤里,这特么的让我想到就恶心。就为了这么一个垃圾的、丑陋的、傻X的,让我愤恨的、屈辱的、嫉妒的比赛,我最心爱的姑娘,穿上了我三令五申不许她穿出门的白色短裙!这让我怎么能够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