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那什么,爱过(第17/49页)

“公啊!”小伊看见我,一路小跑地扑进我的怀里,“公啊,想死你了!”

我抱着小伊,摸着她的头发,仔细看着她的脸,就像检查一件失而复得的国宝,“你怎么脸红成这样?”“他们要我喝酒啊!我又不会喝,唐书记非要我喝,你看喝了两杯红酒,脸都变成猴子屁股了……”说完,小伊自己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发誓,这个时候如果小马再问我一次要不要打许宁,我百分之二百会说打,打死这孙子!

“你们干吗啊?搞什么啊?”许宁走到我们中间。

“你搞什么?”鲍哥也是把徐徐紧紧抱着,听到许宁的话,回头冲了他一句。

“许宁,我也看不出你能干出这事来,”魏星坐在石墩子上阴阳怪气的,“朋友妻,带给别人欺,你牛啊!”

“哎,那些是行长,又不是流氓!大家坐下来吃吃饭,交流一下,这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这是学院的接待任务,谁叫我是年级长,唐书记布置下来,我肯定要执行啊!”许宁急了,“我又不是只带了你们媳妇,我媳妇也在啊!”

许宁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刘萌萌没来,感情还在小餐厅里呢。我摇了摇头,拍拍许宁的肩膀,“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记住喽,你媳妇你随便,我媳妇不行!”

“哎,方鹏你装什么X啊?都是正常应酬交往,就你伟大,我们都贱骨头是吧?”许宁也急眼了,“我不信你以后也管着柯依伊!”

“我就管了怎么的吧!”我这一肚子火被许宁彻底激起来了。

“好啦好啦,都是朋友,都少说一句吧……”小伊和几个女生拉住了我们。

“什么鸟朋友,我没你这样的朋友。”我指着许宁的鼻子骂道。

26

回到蓝色公寓,小伊被酒精催得一直不肯睡,非要拉着我说话,从她不招人待见的舅舅,一直说到问自己借钱不还的女生。我费了好多吻才把这个小话唠给安抚睡了,我靠着床头坐着,小伊用婴儿的姿势抱着我的腰,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可这孩子睡出了一脸的毛毛汗。我随手摸了张CD放,一听,还是雪村的音乐评书,这歌不催眠,越听越清醒,我就这么被熟睡的小伊搂着坐着,窗帘没有拉,可以看见夜空,长沙的夜非常亮,吃夜宵的人到两三点都不会散尽,所以夜空里看不见星星,只有一片泛着荧光的深蓝,和海一样。

小伊轻轻地磨了几下牙,我笑了,明天必须取笑她一下。

十一二点时,有短信的铃声,是小伊的。我没忍住点开看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上面写着:“美女你好,我是今天来贵校的××市行熊行长,今天晚餐我们坐邻座,很高兴认识你,唐书记给了我你的号码,冒昧打扰,我明天还在长沙,不知能否请你共进午餐?”我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小伊,决定代她回了这条短信:“熊行长,我是柯依伊的男朋友,这个号码目前是我在用,明天中午我们已经约了在五一广场后面的‘湘辣’餐厅吃饭,您要有空可以一起来,我不介意多双筷子。”

半小时之后,短信铃声响起,我打开一看,竟然换了个人:“你好,我是××市行的李升同,今晚我们见过面,很冒昧地想请你明晚在芙蓉华天一起吃个饭,不知柯小姐可否赏脸?”我真的快气炸了,许宁还说行长们不是流氓,他们不就比流氓多点儿文化、多点儿钱吗?我用小伊的手机回道:“我是柯依伊的男朋友,这个号码目前是我在用,明天中午我们已经约了在五一广场后面的‘湘辣’餐厅吃饭,您要有空可以一起来,刚才××行的熊行长也约过,你们可以一起来。”

第二天早晨,小伊睡到9点多才醒,她看了一眼闹钟,“哎呀”叫了起来:“不好了,迟到啦,今天上午会计课,要点名的……”她把手指插到厚厚的头发里面,光着两腿在床上跳来跳去,我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眯着眼看她的笑话,清晨的阳光从窗口好端端地直射进来,被这个叫着跳着的小姑娘撞得支离破碎。好半天,小伊终于找到了她的花袜子,一屁股坐在我的肚子上差点儿没把我压吐了,柯依伊嘟着小嘴,手忙脚乱地穿袜子,“哎呀,讨厌死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那一幕是发生在2002年的春夏之交,六年之后,小伊和别人结婚的前夜,我们同学在北京聚会。那是在北京一个叫“糖果”的KTV里,小伊张罗着大家坐下,熟练地去拿了几瓶伏特加,熟练地叫服务生把一半绿茶换成了橙汁,熟练地搀酒、分酒,熟练地给每个人倒上,熟练地在欢呼中碰杯,熟练地一饮而尽,熟练地若无其事和没喝过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