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第10/18页)

我肯定会好起来啊,只要不吃竹板炒屁股肉我怎么都能满血复活了。

但当我打算拿瓷片割破手的时候,却发现不太好实施。我就问自己能不能只跪不割啊,答案是肯定的。最后我跪在地上等我妈回的家,虽然说完我预想的台词以后她并没有和我一起表演,但最后还是原谅了我。那天晚上,摔碎了花瓶的我居然还吃到了一颗糖!

我可真是个神算啊!

可是神算也有不能说的秘密,我发现我只能算出来我自己的未来。什么考试考不好啦,老师要叫家长啦,我奶奶要给我包红包啦……小伙伴们被我唬得都跑来找我占卜,我却啥也说不出来。

最忠实的是我的迷妹丸子,小时候她被其他男生恶作剧,本仙人挺身而出救了她。此后,她便一直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对着那几个男生说“我算出来了,你们再欺负她的话,她爸爸会来打你们”。

那几个男生被吓跑了。丸子信以为真,以为我真的能未卜先知。

有天,她跑来问我:“阿南阿南,我今天要去参加钢琴考级,你说我能过吗?”

我看着她那张鼻涕都没擦干净的脸,内心一片空白。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丸子每天下了钢琴课回来,唯一和钢琴接触的时间就是把娃娃摆上去,让娃娃走路,一边走还一边“嗷呜”地配音。

不客气地讲,这样的要是考级过了,我考试怎么可能会倒数?

但是丸子的老师好贵的,每次就来一小时,板着一张脸,好像苍蝇站上去都立不住脚一样。听丸子说,那是她爸爸的同学,名字前面还加着音乐学院副教授的称谓。

她曾傻傻地问我:“音乐学院副教授是名字吗?他的名字好长啊。”

我象征性地安慰丸子,告诉她一定可以的。

可我哪知道,那厮听到我的保证后回家高高兴兴地吃了两根冰棒,结果下午考级的时候闹了肚子。考官没同意她去厕所的请求,她竟拉在了裤子上。考官当场黑脸,表示下次考级也不会轻易让丸子考过去。

丸子爸妈的生气可想而知,把她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月。小伙伴们都说,“这个丸子羞羞,这么大了还不会上厕所。”可我知道,丸子好歹解放了,不能考级的钢琴在她父母看来还不如玩脚趾。

所以,就算我的预感差得这么多,却间接地让丸子躲过了最怕的钢琴。自此,她对我更加得爱戴、崇拜了。就算只有一颗糖,也要分给我半颗,尽管很多时候是不会落魄到只有一颗糖的。

她爸爸把她送去学书法了,书法老师是一个好看的大姐姐,身上有浓浓的香味,可是又不像我妈化妆台上那瓶呛人的香水味。丸子说那是墨的味道,可香了!

我问她你这是喜欢书法了吗?她不置可否:“不喜欢也不行啊,我爸单位有书法展,他让我去参加。而且慧姐还给我买糖,不要白不要。”在这方面,丸子的智商是唯一在线的时间了。慧姐确实比前一个钢琴老师要好多了,她是丸子爸爸单位的秘书,每天抽空教丸子写字也算是工作内容。

她有多好呢?就连对我这个臭小子邻居也很温柔,不会赶我离开书房,还拿自己的手机给我玩俄罗斯方块,并从桌子上抓一把各色各样的糖给我。不是大白兔,是看起来很高级、很贵的巧克力。

那次的书法展上,兴许是冲着慧姐说的“丸子写得不错”,给她爸爸争了光。她爸爸和她妈妈终于发现了丸子的“才华”所在,便让慧姐经常来教她。

知道这个“噩耗”之后,丸子的脸比墨还黑。

因为书法的缘故,她算在她爸妈那里有了免死金牌,也买到了她人生中第一盒桌游——狼人杀。

我最开始接触这个游戏,的确是从丸子那盒崭新的狼人杀牌开始的。

大院里凑一凑,能有十个人,一把九人局里,三张民牌,三张狼人牌,一张预言家,一张女巫,一张猎人,还有一个法官是我们轮着当。说实话,按我未卜先知的自我定位来说,我更想拿到预言家的牌,带领我的好人队伍赢得胜利。

可我老抽到民牌。

在我眼里,民牌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牌了,大多数时都做了炮灰。这让自命不凡的我怎么甘心呢?

又一次,我拿到了民牌,丸子是一张狼牌。他的队友想杀掉我,结果丸子不乐意了,急得当场喊道:“二胖、大虎你俩干啥!不能杀阿南!你们再杀阿南我就不带你们玩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丸子、二胖、大虎三个小铁狼。

其他两个小伙伴被气得当场退出,走前甩下一句,“丸子你就光和阿南玩吧,你这个鼻涕虫!”

十个人顿时只剩下了八个人,我正在头痛怎么办的时候,丸子突然号啕大哭。大虎的弟弟拽她的辫子,气鼓鼓的模样,脸蛋儿都要滴血了。如果说丸子是我的迷妹,那二虎对大虎的追随简直是我们大院家长的夸奖典范。兄友弟恭,可能就是他们俩的代名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