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页)

如果只是一味想着隐瞒这些事,而不是从根本出发。

那么这只会让一个家族加速颓败。

想到这。

萧知不禁转头朝那个坐在对面,自从行完礼后就默不作声的陆承策看过去。

有那么一刹那。

她很想出声问一问陆承策,问问他,“值得吗?”

守护这样一个腐朽的家族,守护这样一群家人,背叛自己的誓言,走上一条以前最不想走的道,值得吗?

但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不管他是觉得值得,还是不值得,这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已经有她想要追求以及守护的人和事了。

而这一切。

同他再无关系。

自然。

他的想法,也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收回视线。

萧知仍旧握着陆重渊的手,望着罗汉床上的那位老妇人,语气平静地缓缓说道:“有些事,不是您想瞒住就能瞒住的,陆崇越做出这样的事,就该交由大燕律例去决断。”

眼见陆老夫人还要再说。

她突然出声:“您好似一直都忘了一件事。”

陆老夫人一怔,原本的话忘了说,张口问道:“什么?”

“五爷,他不仅是您的儿子,更是陛下亲封的五军都督,谋害您的儿子,您身为母亲,尚且可以为了您的私心,姑息一二。”

“可身为朝廷命官”

萧知把目光落在陆崇越的身上,见他一副神色仓惶,就跟失了魂的模样,冷笑一声,又朝陆老夫人看去,道:“谋害朝廷一品大官,您觉得,您有这个身份,有这个资格,去姑息吗?”

短短三两句,直把陆老夫人说得脸色煞白。

她张口想说些什么,但两片嘴唇嗫嚅许久,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她能说什么?说她有资格,说她有身份?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这个身份和资格,去姑息这样的事?

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屋子里因为萧知的这一番话,突然变得很安静,就连原先求饶的陆四爷和李氏,两人也都停下了声。

萧知也懒得再理会他们,她转头,把目光落在徐钦的身上,看着他,喊道:“徐大人。”

不曾想到会被点名,徐钦是恍了一瞬才起身,拱手喊她:“五夫人。”

萧知点头,面上不辨喜怒,问道:“徐大人在这个位置任职有多久了?”

徐钦神色怔怔地看着萧知,不明白她为何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如实答道:“已有七年。”

“七年了”

萧知凝视他半响,才又说道:“我虽长于闺阁,倒也听过几桩您几年前的事,那时候您入朝为官不久,行事颇有些雷厉风行,但凡您经手的案子,不管是王侯贵族,还是世家书香,您都无畏权势,治理得井井有条。”

“可为什么,七年过去了,碰到这样的事,您却学得瞻前顾后了?”

徐钦脸色一白,张口道:“卑职”

萧知看着他,等了有一会也没等到别的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陆崇越既然是谋害我跟五爷的真凶,证据确凿,您尽可直接差人上门拿人”

眼见徐钦脸色泛白。

她也不曾停下,“自然,我也明白您的为难之处,您总觉得,这是长兴侯府的事,怕侄子杀叔叔这样的事传出去难听,便打算先问问我们的意思。”

“这没有错。”

徐钦听到这话,稍稍松了一口气,是啊,他没有错但这个想法刚落下,后头那句话却让他心里的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但我不明白一件事,出事的人明明是五爷,不管于公于私,您都该问他的意见,可为什么,您却从头至尾都不曾过问过他的意思?”

“徐大人,我且问您,这又是什么道理呢?”萧知冷着脸,沉声问道。

徐钦想张口,可舌头却像是被人打了死结,他低着头,向来沉稳的面容此时也有些仓惶之色,明明是凉爽的初秋,他却觉得额头、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滑腻腻的,很不舒服。

他的确

从头到尾都忘记问陆重渊的意思了。

纵然还喊他一声“都督”,但其实心里也早就拿他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废人罢了,所以他才会连问都没有问。

想着等他们做了决定,就直接走人。

可现在。

这位陆五夫人直接把这一层撕得开开的,让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额头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掉,可他连去擦拭的勇气都没有,弯着腰,低着头,只是一个劲地说道:“卑职”

但“卑职”之后又能说什么呢?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辩不了,也没法辩。

萧知知道这些人对陆重渊是个什么看法,左右不过是见他没了势力,便觉得他好欺负了。

但徐钦

这个男人以往同她家也有不少往来,甚至于,父王和哥哥还曾夸赞过他说他不畏权势,敢作敢当。